“陽棺。”貞白道“活人住的房子稱陽宅,把陽宅按照棺材的形狀建造,讓活人住進去,就是陽棺,誰會把自己的女兒往死里養?”
趙九站在屋內,突然覺得渾身不適“往死里……”
貞白抬起頭,看向屋頂,房頂四周有梁柱,像極了四顆棺木釘。
趙九也條件反射的跟著抬頭看,頓時汗毛倒豎,平常人家屋頂能見橫梁與瓦礫,而這個屋子上面吊了頂,是塊長方形的木板,呈弧形,除了四角的四根梁柱,跟個棺材蓋無異,沉沉的壓在頭頂。
“道長。”趙九緊緊握著那支釵花,一臉受了驚嚇的模樣“這房子是真邪門兒啊。”
趙九將釵花扔回梳妝臺,掌心被戳出了印跡,因為震驚,沒顧得上疼,他兩步退到門外。
貞白沒管他,只道“陽棺蓋棺,被四角梁柱釘死,主兇,壓人氣命,等同活埋。這樣的布置,應是業內道家所為,所以當年建屋時,王六還請過道人?”
趙九聽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搓了搓胳膊,膽寒道“不會吧,誰會把自己家修成兇宅,這也太嚇人了,王六怎么可能,那可是他親閨女兒,寶貝得要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若不是王六,那就是建房子的工匠存心害人。”
“這也不可能。”王六擺擺手“那工匠咱們都認識,哦對,道長你也見過的,就昨天,你不是去給王六擇吉地嗎,就是山上那個摔瘸了腿的樵夫,他以前做這行,當年還是我給王六介紹的,活兒做的仔細,口碑一直不錯,后來好像砸了手,就不出工了。”
貞白想了一下“那個樵夫?”
趙九點點頭“對。”
“知道他家住哪兒嗎?”
“就住在城頭,現在要去嗎?”
“嗯。”貞白應道,正欲轉身,就聽嘎嘣一聲,好像有人踢到了石子兒。
窗外快速閃過一抹黑影,趙九虎軀一震,還未從陽棺的驚懼中掙扎出來,就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得差點靈魂出竅,驚悚地嚎了一嗓子“鬼啊……”
貞白卻不以為意的瞥了一眼緊閉的窗扉“是衙門里的人。”
聞言,趙九收住了幾乎顫抖的尾音,狠狠為自己捏了一把汗,這青天白日的,哪會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出沒,只是因為這房子犯悚,他僵在原地,問“怎么會有官差?”
“一路跟來的。”
“啊?”他居然一點都沒發覺“是在監視咱們嗎?”
“是吧。”貞白說“那個梁捕頭,疑心重。”
“那……咱們還去找樵夫嗎?”
“去問問當時什么情況吧,這屋舍是他當年修建的,可能會知道些內情。”
“那行,他昨天腿腳受了傷,今天應該會在家修養。”趙九瞥了眼這間閨房,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總覺得陰氣森森的,令人四肢發寒,他退后幾步,只想快些離開這間房,忙道“咱現在就過去。”
貞白未做遲疑,與趙九出了院門,往城頭的樵夫家去。
一直尾隨的衙役露餡之后就離開了,飛奔入縣衙,氣喘吁吁地把在王六家中的所見所聞向梁捕頭闡述了一遍,他還格外帶入氛圍的壓低了聲音,跟講鬼故事一樣,把幾個旁聽的衙役說得后背脊發涼。
“真的假的?有這么玄?”一個衙役不確信的問。
那負責跟蹤尾隨的衙役演講完,一陣口干舌燥,端起桌上的涼茶灌下肚,連茶葉都囫圇吞了,一抹嘴道“可不是,那說得跟真的似的,把我在外頭都嚇一跳,結果踩到了石子兒,露了行跡。但是他們現在要去城頭樵夫老蘇家,就為當年建陽棺這事兒,我就立刻回來跟頭兒匯報了,咱要不要也跟過去順藤摸瓜,看看到底是不是這么玄?”
“若真如這女冠所言,王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