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似玉的小太監來伺候他,結果這廝居然因為心疼這幫如花似玉的小太監,說什么他們細皮嫩肉,只需要負責伺候自己,打掃打掃房間,種種花除除草,干不了苦力,那種建造后院浴池,分流太行之巔甘泉水和搬石頭挖坑的苦力活,就該由眾身強力壯的太行山弟子效勞,這抓壯丁呢,能不招人厭么?!
但招人厭的這位卻毫無自知之明,是個完全看不懂別人臉色的主兒。
當然,他不需要看別人臉色,一向都是別人看他臉色,而他第一次看人臉色,居然是看面前這個女冠的,偏偏這女冠還是個沒臉色的面癱,神態舉止要多淡漠有多淡漠,他最后斷定這人可能死太久,尸僵了,除了偶爾皺個眉,面部肌肉根本施展不開,因此顯得難以琢磨。
李懷信鬼使神差的問了句“好喝嗎?”
貞白抿了一下唇,低低應了聲“嗯。”
李懷信繼續琢磨這女冠被壓在亂葬崗,十年不食人間煙火了吧?
他瞥了眼女冠面前見底的雞湯,默默喝了一口,咽下滿嘴鮮香,又問“夠嗎?”
貞白擱下湯勺,應道“夠。”
所以他可不可以理解為,這女冠其實不需以血為祭,尋常食物也能將其喂飽?但具體與否,還有待觀察,這種兇性難辨的邪祟,必須拴在身邊看緊了,不可掉以輕心。
李懷信一邊盤算一邊喝完雞湯,感覺就跟灌了碗靈芝下肚似的,立馬恢復了不少元氣,踏出客棧,連走路都沒之前那么飄了,如此他更加篤定,自己是營養不良造成的虛弱乏力,久病不愈。
亦或者,是他媽一天一碗粥給餓飄的。
他整天癱倒在床上,嗓子也啞著,不能動也不能喊,關鍵這女冠還成天跟外頭晃蕩,也沒囑咐掌柜給他三餐送飯,這是成心的還是成心的?李懷信沒忍住問出了口,結果丫居然輕描淡寫地說“忘了。”
忘……了……
輕描淡寫地……忘了……
李懷信不敢置信,他居然被忽視了?!
這時,一列衙役行色匆匆的奔過,行人避讓時沒來得及回望,把嬌弱的李懷信撞得踉蹌一步,被貞白抬手扶住,帶到了邊上。
“怎么了這是?”有路人問。
另一人咬開一顆瓜子剝了,丟進嘴里嚼著,搭腔“聽說啊,這衙門失竊了。”
又一人驚道“嚯,哪個賊人如此膽大包天,作奸犯科都犯到官府里了。”
那人又剝了顆瓜子,迎合“可不是么。”
一個啃著香瓜的人湊上前打聽“偷啥了?”
某某道“咳,到官府能偷啥,金銀珠寶什么的肯定是去謝家張家啊,犯不著冒這么大風險上衙門犯案,我估計,是去偷官印!”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一臉的言之有理。
那人呸掉瓜子皮“瞎說,偷官印干嘛,篡縣太爺的位啊?傻不傻!”
某某不服氣“這你就不懂了,有些江洋大盜為了揚名立萬,必須挑戰一下權威。”
“哦喲,都江洋大盜了,還挑戰你個縣衙的權威?”那人又從兜里摸出一把瓜子磕著“你快別瞎說了!”
某某急了“那你說,你又知道偷了什么?”
“扳指。”那人神神秘秘道“知道誰的扳指嗎?”
啃香瓜的咬了一半,含糊不清插話“縣太爺的?”
那人搖搖頭,眾人就七嘴八舌的亂猜一通,待吊足了胃口,他才揭曉答案說“是王六家埋的那具尸體的。”
眾人大驚,呼聲高低起伏,婉轉傳入貞白耳中,她驀地頓住腳步。
那人續道“你們說奇不奇?梁捕頭現在忙得腳不沾地,還在查這案子呢,現在又冒出來個盜賊,把證物偷走了。”
李懷信覺察貞白沒有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