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村民驚恐哀嚎著,被群尸追著四散逃竄,嘶喊尖叫聲雜亂無章的涌入耳膜,他們喊救命,就像二十年前,七絕陣奪生,這些命在旦夕的人們,再一次身臨絕境,只是這一次,卻是來自死去親友的屠殺。
有人摔在血泊中,驚恐的往前爬,卻被行尸拖住了腿,他拼命掙扎,痛哭出聲“楊嬸,別殺我,楊嬸,別殺我……”
有人叫哥,有人叫爹,也有人叫姐姐……
每一個村民都在垂死掙扎,幾乎被絕望滅頂,面對逝去的親友鄉鄰變成怪物,從地獄里爬回來,它們殘殺村民,六親不認,且嗜血吃肉。
而遠處的一早晃動著兇鈴,卻絲毫不起作用,急得直跺腳。
貞白縱身一躍,踏過行尸肩頭,落到掛著小孩的那顆棗樹下,挑開兩只行尸,卻已經把那孩子的屁股蛋給撓破了,留下幾道血印子。
她手扶住樹干,將力量源源不斷地灌入,扎進地底的樹根開始瘋長,然后被催動著破土而出,繩索一樣,纏住了幾只猛撲向村民的行尸,縛住腳踝,一路蜿蜒直上,將其捆了個扎實。
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死里逃生的村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就見撲過來的行尸被樹根纏住,迎面與行尸那張猙獰的臉對上,差一點就做了嘴下亡魂,嚇得屁滾尿流……
李懷信正費力作戰,舉起的長劍還未落下,只見一截樹根扎穿了眼前那具行尸的身體,藤蔓一樣從骨肉之中鉆出來,然后爬滿全身。此情此景,即便李懷信曾在亂葬崗時,親眼見過貞白使樹根兜住一整座崩塌的山石,壘成峰巒,但再次目睹,仍難掩震撼。
但他很快冷靜下來,朝眾人喊道“大家不要亂跑,全都聚到這邊來!”
大難臨頭,村民們全都成了無頭蒼蠅,在尸群里摸爬滾打,個個撞得頭破血流,早就失了方寸和理智,驚叫哭喊著,如浪潮般,將李懷信的聲音淹沒。
但就近的一些村民聽見了,他們劫后余生,被突然鉆出來的樹根所救,原本已經被行尸嚇破了膽,突然又看見地里鉆出來這么獵奇的鬼東西,差點沒瘋,正瑟瑟發抖,就聽見這一聲大喊,他們回過頭,目光正好望見貞白立在一顆棗樹下,手扶樹干,樹根突然活了一般,仿佛成了精,不斷在增長繁殖,密密麻麻新生出許多根莖,無限延長。
無數粗細各異的樹根破土,或從行尸的腳底扎進去,穿過腳背直上,纏縛住那雙張牙舞爪的手臂,錮在原地。
貞白手指卷曲,扣住樹干,不懈的灌入陰氣,卻似乎顯得吃力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李懷信發現,她緊蹙的眉心那抹紅痕,變得比之前鮮紅了幾分。他下意識回憶,在亂葬崗那時候,這女冠的眉心,似乎并沒有這豎紅痕,他記不清了,但記憶中,應該是沒有的。
而那豎紅痕,一點點變得殷紅,仿佛眉心滲出來的鮮血。
就在李懷信琢磨之際,貞白沉聲道“讓村民都到這邊,把行尸引過來。”
她望了眼四周,長著稀拉三顆營養不良的棗樹,而且相距甚遠,催長的根莖扎出去不到十丈,就開始力不能支,仿佛那些樹根已經長到了極限。
顯然,李懷信看出了她的力有不逮,立即朝遠處瘋跑的村民大喊幾聲,而近前這些個大難不死的,因此得救,立即判斷出哪里才是安全地帶,紛紛逃命而至,并開始呼吁大家。
青峰子聞聲回頭,遠遠望見樹根纏尸這一幕,不可思議瞪大眼“她居然……”然而稍不留神,差點被行尸卸了胳膊,幸虧只感覺到一絲疼痛,他就立即反應過來,法劍猛地掃出去……
大家回過頭,雖不知發生了什么,但見數十具行尸被類似繩子一樣的東西捆住,又有村民呼吁,紛紛狂奔而來。有些中途被攔住,死于非命,李懷信疾步奔向尸群,心一橫,卸劍匣攤開,覺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