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信猝不及防,差點沒反應過來。
他欲掙,被貞白攥得死緊,掌心燙著他皮膚,著了火一樣。
這他媽……
消暑工具剛要發作,下一瞬,貞白就驀地松了手,掃了眼遠處跟來的村民,面色不改道“這些村民怎么跟來了?”
冷肅的樣子和語氣,好像剛才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若不是李懷信手腕處幾根蒼白的指印猶在,差點就信了她這么道貌岸然的偽裝。
占完便宜的人若無其事撒了手,并一本正經的插了個話,噎得李懷信難以發作,只能火大的轉過身,看向那一眾遠遠跟來的村民,沒好氣道“還能怎么,見識過厲害,就知道誰有能耐救他們,不跟緊了,萬一我倆開道生門自己跑了怎么辦,就像二十年前被老道送出去的那個徒弟,在他們看來,不就自己跑路了,或者,”李懷信道“不把我們盯緊了,我們也施展起什么邪術,滅絕人性的屠殺半村人自保,那他們得死得多冤。”ii
貞白眉頭緊蹙,突然道“如果呢?”
李懷信一愣,心里咯噔一聲,倏地偏過頭“如果什么?”
貞白卻沒再吭聲,李懷信的眼中閃過一抹肅殺,仿佛盯著一個暴徒,這暴徒也許真有什么邪法能夠破陣,而她也可能會為了出去,滅絕人性到大開殺戒。
貞白兀自轉身前邁,也不管身后這幫村民,語氣顯出幾分無奈“隨他們跟吧。”
李懷信緊跟其后,認為有必要將這個暴露了兇性的女冠看緊了“你去哪兒?”
“不是要破陣嗎,先去死門走一遭。”貞白道“畢竟那兒如今,能供已故之人通行。”
途經那座破舊的送子觀音廟前,貞白只有片刻遲疑,便往河橋行去,許是體內那股灼燒感太過難捱,恨不得即刻沒入水中,滅了體內這股滾沸翻騰的血氣,她面色不改,只是腳步更加急切了。ii
然而此時,突聞青峰子一聲暴喝“別動神像……”
最后一個音節劈了叉,接著砰地一聲巨響,似乎什么東西砸碎了,其余的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只見青峰子瘋了似的沖向廟宇,嘴里大喊道“祭陣的童尸不能移位,它們是陣主分別用來鎮守七門的!”
如今神像已碎,而站在神壇前的老蔡等人不知是被砸下來的場景嚇住了,還是被青峰子這一嗓子吼愣了,個個瞪著一雙銅鈴大的眼睛。
老蔡原本抱著懷疑的態度,之前被李懷信言行逼供的時候聽說,送子觀音的神像里嵌了具童尸,此時正巧途經廟宇,便瞬間想了起來,準備進來探個虛實,不料他們剛躍上神壇,才輕輕觸了把神像,那塊泥塑的后背就毫無預兆地剝落了,老蔡等人猝不及防,被里頭的童尸一驚,加上青峰子突然暴喝,嚇得四肢亂顫,一個猛退,撞上了同伴,順帶把神像也撞了下去……ii
不等大家弄明白發生了什么,甚至連個緩沖的余地都沒有,青峰子話音剛落,地面就輕輕顫了顫,腳下一晃,像是踏在顛簸的馬車內,跟著踉蹌一步,還沒穩住身形,地面又是一震。
慌亂中有人出聲“怎么回事?”
還有臉問!
這些不知死活的,觸了大陣的兇門了!
李懷信簡直想罵人,難怪這一個個的會聽見兇鈴響,這不是自己挖墳作死嗎?!
“快,離開那座廟。”青峰子喊道。
飽經風霜的破廟年久失修,經不住丁點兒摧折,在震蕩中搖搖晃晃幾下,房梁傾斜,青磚瓦礫往下砸。老蔡等人剛沖出廟門,就是一陣地動山搖,腳下一個趔趄,踹到門檻摔在屋檐下,險些被墜落的磚瓦砸了頭,被及時趕到的青峰子拖拽起來。ii
晃動中立不穩腳,大多數人在驚叫中抱住近前的樹干,以保持平衡,奈何震動愈漸兇猛,山體開始滑坡,青峰子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