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地喚了他“顧長安。”他說“我已經死了。” 那么直白,摧心剖肝,幻滅了顧長安所有的期許?! ∷f“這輩子,你算是徹底把我辜負了。” 僅一句,肝腸寸斷。 他還說“顧長安,我恨你,怨你,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原諒你?!薄 ∷研睦锏目?,一滴不剩全都倒出來,血淋淋地去剜顧長安的心,快活且悲痛欲絕。 唐季年盯著他,曾經捂在胸腔里那顆熱枕滾燙的心,如今早比冰雪寒,再重逢,且了斷?! ☆欓L安掩面痛哭,糊了一臉的鼻涕眼淚,哽咽著,字不成句“我那時候,我沒有辦法了,唐季年,我每天,無時無刻,都在想,我太想你了,唐季年……” 想嗎?想有用嗎?不能在一起,想想都是受罪,唐季年也想了十三年,無時無刻,折磨夠了,可惜顧長安不明白,他要的從來不是長相思,他要的永遠只是長相守?! 《缃?,怕是他不敢要,也不能守了,所以就算千百萬個舍不得,也得狠心將顧長安攆走?! 】深欓L安哪里肯走,淚水洶洶往外涌,他哭得稀里嘩啦,已經不能看了,可憐兮兮的,又百般凄楚,他問發生了什么,為什么會變成這樣,然后自責得泣不可仰?! 昂慰鄥??”唐季年勸他,更是勸自己“咱倆早就斷了。” 顧長安怔愣抬起頭,心臟倏地停跳,一句早就斷了,差點就要了他的命。然后才猛地想起來,自己曾對唐季年,有多狠心。那時候他不止一次的提過這句話斷了吧,咱倆,斷了吧?! 《鄠说囊痪湓挵?,那是種將心活生生剖開的痛楚,輪到自己身上時,顧長安幾乎受不住,他突然就怕了,搖搖欲墜的身體抑制不住開始抖,千言萬語堵在心間,他怕得不知從何說起,直到現在,他才知道,他找來佛寺,是想再續前緣的,可是怎么續,從哪里開始說起,他語無倫次“沒斷,不能斷,你活也好,死也罷,我化成鬼也去陪你,咱倆斷不了……” 唐季年被嚇住了,他知道顧長安有多傻,說得出這番話,就真能不管不顧的赴死殉情?! 邦欓L安,你既連生死相隨的勁頭你都有,早干嘛去了!”唐季年仍然怪他,字字誅心“當初,他們又沒拿著刀要逼死我倆,只不過在當面背后為難幾句,你就撇下我走了?現在又跑來唱生死相隨的戲碼,誰稀罕啊?!薄 ∵@話太重,出口必傷,但比起顧長安的命,傷個心又算什么,心又不值錢,他們早就傷透了。 “我知道你恨,你怨,你怪我?!鳖欓L安狠狠抹掉淚,決絕而堅定“我的確撇下你走了,如今無論怎么解釋,都太蒼白無力,哪怕你怨也好,恨也罷,我既然回來,就沒想再一個人走,或一個人活?!薄 邦欓L安……” “十三年了?!鳖欓L安滿目瘡痍,幾乎是在懇求他“我們歷經過生離又死別,想要走到一起,實在太難了。”他說“那就你生我生,你死我死,從此以后,我們只有生離,沒有死別?!薄 √萍灸曷牭眯捏@膽顫,卻拿他沒有辦法“如果你尋死,那我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永遠都不要再見你了。” “那我不尋死。”他妥協“我守著你,是生是死我都守著你?!彼f“但是你等等我,等我百年以后,或抑郁而終,再一起走?!薄 ●T天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驚得瞠目結舌,壓低聲音跟李懷信道“他倆,他倆是那什么?” 李懷信壓他一句“別少見多怪?!薄 安皇?,他倆……”馮天張牙舞爪的比比劃劃“他倆,倆男的!” “倆男的怎么了?”李懷信尤其豁達,剛想教育馮天兩句,斜眼就瞟到一臉驚愕意外的貞白,和神色古怪的一早?! 〉?!仨土老帽!誰也沒見識過龍陽之癖,斷袖之交,所以人家這出撕心裂肺的相逢也難有共鳴,好比馮天,仿佛三觀遭到重創,完全被驚嚇到了,連聲嘀咕“我的天誒……” 李懷信嘶聲道“你能別這么大驚小怪的念叨么,煩人?!薄 皞z男的誒,是那種……”馮天措辭艱難的說“是那種匪夷所思的關系,簡直……聞所未聞,還不許我大驚小怪嗎,誒,你怎么這么淡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