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辦法?”趙文明扭頭問。
“就目前疫情形勢來看,不到二月下旬肯定不能解封,那個時候絕大多數的蘿卜都分糠心,根本賣不出去,只能扔到糞窖里爛來做肥料。與其這樣,還不如便宜賣掉。”
“你想動員菜農低價拋售蘿卜?”
趙小河點頭:“前年蘿卜最便宜的時候才不到一毛錢一斤,大伙兒雖然叫苦連天,最終不還是拔去賣了?畢竟就算扔到糞窖里也是要拔起來的,能賣一分就能減少一分錢的損失。”
趙文明瞪大了眼睛:“你不會動員大家一毛錢一斤賣蘿卜吧?那可真是……”
“一毛錢一斤肯定不至于。但也絕對不可能批發賣九毛錢一斤。”
“說到龍豪家收九毛錢一斤蘿卜的事兒,我得插句話,”趙文明示意他聽自己說,“其實集貿市場蘿卜的零售價并沒漲什么,龍豪能主動給李鮮花漲價,都是你的功勞呢。”
“這和我有關系嗎?”
“當然有關系。前幾天龍豪賣菜回來,在南橋頭和我聊了幾句。他說鬧出肺炎這事兒后,他和你有過好幾次矛盾,以前總覺得你故意為難他,是你做通了他的思想工作,讓他意識到做人不能光顧著自己,不能太自私。看到大伙都在積極抗疫,團結互助,更讓他覺得羞愧。只是他要賣菜,不能和大家一起守卡抗疫,想著趙臘根一家是村里的貧困戶,村委會一直在幫他家脫貧,他也想出自己一點薄力,就主動漲了趙臘根家的蘿卜批發價。他說他家經濟條件也不是很好,太多忙幫不上,多少盡點心。”
趙小河完全不知道這事,聽著心里很感動:“其實龍豪每天起早去賣菜也不容易的。”
“龍豪是不容易,就是這個李鮮花,不知好歹,還以為龍豪賺了多少多少呢。”說到李鮮花,趙文明眼里就是厭惡,“要是換作以前啊,她就是來求龍豪漲價,龍豪都不會搭理她的。現在龍豪也懶得她,還再三叮囑紅梅別理會李鮮花。小河,你還真行啊,一個華子被你弄得五體投地,現在又來了個龍豪對你服服帖帖。”
看著趙文明豎起的大拇指,趙小河笑著搖了搖頭:“這可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主要是我們趙家洲這個大環境好,當然了,更主要的還是我們趙家洲人本性善良。”
“你不接受我夸獎就罷了,我也懶得夸你呢。”趙文明笑著將話題拉了回來,“蘿卜現在的批發價是六毛,折中的話,如果價格控制在四毛錢之類,一百萬斤蘿卜,四十萬塊錢,募捐勉勉強強,但如果兩百萬斤、八十萬塊錢的話,那問題可就大了啊。”
“能募捐到多少就買多少吧。先解決一部分菜農的難題再說。”趙小河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這樣,你去負責統計地里還有多少可以賣的蘿卜,再順便作個調查,看大伙能接受什么樣的批發價,我去找老書記他們商量一下募捐的事兒,你看怎么樣?”
“你說了肯定行啊。那我走了,回頭我們聯系。”
“好。我現在就去找老書記。”趙小河說罷立刻往電動車邊走去。
“誒?你去哪兒?”
他才騎上電動車,陳蘭蘭就追了出來:“飯都不吃了?”
趙小河才想自己午飯還沒吃,馬上停下電動車,嘿嘿地笑著往院子里走。
“就看到你不是和這個聊,就是和那個聊,蹲在門口聊了一個多小時,飯也不知道吃,也不怕把胃病餓出來。”陳蘭蘭一邊嘮叨一邊搶先跑到廚房,幫他把熱在鍋里的飯菜端出來。
“謝謝老婆。”
“你別謝我,你能按時吃飯就是對我最大的謝意。老害得我等你一只碗洗。”
“我洗,我來洗,廚房的衛生我會搞,”趙小河陪笑,“老婆辛苦了,快去超市歇著去。”
“歇什么歇?你都叫了我一聲老婆,我還不是心甘情愿伺候你的嗎?”陳蘭蘭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