潯陽鎮(zhèn)。
黃家。
黃定江正在接待一位不速之客。
黃家的客廳之中,黃定江坐在上首,筆挺身軀,面色肅然的看著左手那位不速之客。
此人大喇喇坐在椅子上,身上簡單的披了一件短褐,一頭長發(fā)簡單的捆在后頭,腳上甚至還穿著草鞋,渾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如此打扮,多是出身窮苦人家,但是放在此人身上,卻半點不見卑微,反倒是別有一番桀驁氣質(zhì)。
這等模樣,又渾不將黃定江放在眼中的,也只有如今的潯陽一霸張鎖兒了。
“江頭村的漁獲生意,與我黃家無甚關(guān)系,不過因為一些小事,所以用沙船做了一些交易罷了,這也不算破壞規(guī)矩,張老大不至于連我黃家的私事也要管吧?”
黃定江語氣肅然,不過還是聽著還是有幾分客氣。
按理來說,以黃家的地位,以及黃定江本人的武力,很少有人能讓他如此了。須知道,即便是陸玄,也是親手擊敗了黃定江之后,才得到了一些尊重。
如今卻能夠?qū)ρ矍按罄祥T問責的張鎖兒用這種語氣,其中所蘊藏的信息就不一般。
“哦?”
張鎖兒聞言,抬起頭來,面上帶笑,不過笑容卻有些怪異。
他模樣倒是不差,也算端正,不過看著總給人一股不好相與的感覺。
見得張鎖兒模樣,黃定江微微皺眉。
“呵呵……黃員外,我聽說黃老爺子昔年是跟著江頭村那人混的,與陸老八關(guān)系也是不錯,不知這事是真是假?”
“張老大這是何意?”
黃定江面色微變,雖然不知道張鎖兒是什么意思,但是這話卻隱隱有把黃家和江頭村的關(guān)系定性一般。
下馬威?
雖然對張鎖兒確實是有一些顧忌,但出身大江派,加上自家又是在潯陽鎮(zhèn)扎根數(shù)十年,黃定江卻也不會因為一點顧忌,就任由張鎖兒胡來。
真若是如此,只會讓外人看了笑話,說他黃家怕了張鎖兒。
“沒什么意思,就是希望黃兄知道,現(xiàn)如今的潯陽鎮(zhèn),可不比以前了,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哪怕是不成文的,但也沒人想看到有人仗著有幾分勢力就亂來。”
張鎖兒呵呵一笑,道“有的人生意做大了,難免就覺得自己地位和我們這些泥腿子不同了,不過他們卻忘了,自己可也是泥腿子出身,黃兄覺得我這句話說的可有道理?”
“張老大不覺得有些咄咄逼人了么?我黃家如何行事,是我們自己的事情,張老大勢力雖大,卻也還輪不到你來教我如何做事吧?”
黃定江面色陰沉。
“我黃家壞沒壞規(guī)矩,明眼人自然能夠明白,若是有人要強行污蔑,可也不要怪某不客氣。”
“黃兄誤會了,你黃家如何,我自然清楚的很,只是底下人難免誤會,我這也不是來你這里問清楚情況么,免得你我兩家因為這點小誤會,有什么沖突就不好了。”
張鎖兒忽然變了態(tài)度,臉色變得善意十足,仿佛之前的威脅并非出自他口一般。
面對張鎖兒這說變就變的臉色,黃定江心里雖然看不慣他,卻也不得不佩服。
旁人只知道張鎖兒此人行事囂張,只有他這樣的人才看得明白,對方并非是易于之輩。
若真的只是囂張,哪怕再有本事,在黃定江眼中也不過是一個蠢物罷了,又哪里會這般忌憚?
只是他的臉色難免就難看了一些,畢竟張鎖兒難對付,對于他來說并不是一件好事。
“不過這江頭村之事……”
話鋒一轉(zhuǎn),張鎖兒又提到了江頭村。
黃定江聞言,正要開口,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卻將即將出口的話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