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之下,能見晚風拂浪,風貌還是昨日,只是那水經注石碑,被陸玄取回家中,已不在此地。
陸玄立身河畔,借著月色,看著兩岸光景,不覺間又回憶起了許多事情。
得水經注時的訝然,知曉水經注是修行法門的驚喜,練就元胎之后的自得,明白修行前路迢迢時的感念,一一自心中劃過。
追溯其上,老來回轉潯陽之時的后悔。半生尋道的堅持,離開潯陽之時的無奈。
最終回到了剛來到這個世界的那個孩童身上。
陸玄這一生,一直為形所役,不能脫離,少年時自憑穿越客身份,百字碑玄通,仗之意氣行事,中年時霜雪江湖,浪蕩而行,急急而走,不得定處,以為求仙。到老了,自覺精元虧虛,大道難成,便棄道回轉,暮氣沉沉。
得見九江行脈水經注,元胎一成,又生諸多心思。
多受外道影響,說不上本心如何。
現如今略有所得。
“何自以心為形役?”
他如是問自己。
忽而搖頭一笑,離開了江畔。
……
沒過兩日。
江頭村鄰里,都知道陸玄回轉,紛紛上門拜見。
幾乎都帶了禮物。
雖然這段時日,都是周云忙里忙外,幫著運轉村中生意,帶領大家走向富裕,但起于何人,鄉民們心中清楚得很。
如果不是陸玄回到村中,他們現在過得日子,還不知道是什么樣。
其中猶以老鱉村的人最是惦記。
可以說就是陸玄,讓他們一村子的人得以存活下來,救命之恩,如何能夠輕忘?
之前是身無旁物,只能記在心中,如今大家都富裕了,老鱉村的村民們也漸漸寬裕起來,甚至村子都漸漸修繕起來,自然要有所表示。
陸玄并不拒絕,安然叫周云手下,來訪者也是歡喜離開。
老黃和白喜不知什么時候得了消息,也是上門拜訪。
見了陸玄,先是愣愣看了一會兒,便是拜倒“老爺可算是回來了,老黃我可惦念得很?!?
那模樣,激動非常,仿佛真真就十分想念陸玄一般。
如不是知曉他的脾性,陸玄說不得都要信了。
“行了,你不是要煉飛劍么?那五金之精可曾煉得了?”
陸玄還記得他要以五金之精祭煉飛劍的事情。
聽得這話,老黃先是一笑,道“老爺回來,老黃怎能不過來拜見?”
不過說著,面色又是一苦,道“至于那煉劍之事,還差了許多。潯陽還是小了,白喜這小子生意雖然做的不錯,不過經營起來,也幫不得太多,只能細水長流,想來還需三兩年的光景?!?
老黃也是浪蕩之人,只是對于俗世生意了解不多,原還以為在白喜幫助之下,能夠很快淬煉出足夠的五金之精,誰知道這做生意還有那么多講究,以至于很多時候白喜都只能勻出很少的一部分銀錢,購置五金之物。
老黃還算明白道理,沒有胡來,當然是忌憚陸玄還是別的什么原因,就不知道了。
說來陸玄離開潯陽之時,他曾將李元豐所贈劍符留給了周云,也有防備老黃的想法,這家伙倒是安定,也就不曾用上。
“你修行年頭不短,又不是等不得這點時間,何須苦臉?”
“老爺說的是?!?
老黃賠笑,隨后卻道“對了,老爺,那劉府的老頭死了?!?
“劉仁豪?”
陸玄訝然道。
“正是,具體怎么回事我不知道,不過我去看了看,應該是真死了?!?
陸玄聞言,沒有答話,因蘇瓊之事,他與劉仁豪之間有過一些牽扯,還曾借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