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文士笑而不語。
見這文士故作高深模樣,童之山徑直走到了陸玄桌前,先是抱拳一禮,隨即問道“敢問老道長,與那人可有關系?”
陸玄搖頭。
“攪擾了。”
童之山得了回應,行至中年文士身前,手中寶劍一舞,直對文士,道“既不相識,如何挑撥,閣下實小人也,錯非某劍下只斬妖魔惡人,今日閣下當死與此?!?
面對童之山劍鋒,中年文士不見畏懼,只是面色黑沉。
他見童之山頗有幾分魯莽,才有此舉,誰知童之山也有幾分心思,并未與陸玄起了沖突。
見此情況,中年文士不做回話,眾人噓聲之中,竟冒風雪離開旅店而去。
陸玄看著中年文士離開,若有所思,卻也放下手中碗筷,悄然跟了上去。
而就在他離開之后,童之山也離開了旅店。
……
陸玄一路尾隨中年文士,中年文士策馬而行,身上霜雪侵染,不見半分修為在身,仿佛真正凡人一個。
可方才此人明顯有意算計,似乎看出了陸玄劍匣不凡,必非常人也。
陸玄所以跟隨此人,也是因為此事。
正所謂不可千日防賊,既遇麻煩,自然解決了才好,否則也難安心。
至于此人是否修為勝過自己,隨行是否會遭了暗算,有嚴白鳳劍氣在身,陸玄卻不擔心太多。
加上此地又是滇南,便是不敵,大不了劍氣護身,遁回哀牢山去躲起來,等師姐師父回來再做計較,總不會吃了虧去。
心有準備,陸玄也不在意那中年文士是否知道自家隨行,只遠遠跟著,準備找機會上前對質。
這大雪天氣,文士策馬速度也不快,陸玄一身法隨行,跟上不難。
只是對方似乎真有所感應,每每陸玄跟近,他便驅馬快些,教人皺眉。走了不知多久,陸玄忽的感應身后有人跟來,略作觀量,竟是那童之山。
念頭一轉,就明白童之山為何跟來了,搖了搖頭,不甚在意。
此人有幾分意氣,也頗為細心,想來是見陸玄隨同文士離開,有意跟來一看的,或有仗義之心。
雖有幾分魯莽,不過也不能說他的不是。
見他沒有跟到身前來,陸玄也沒有點破。
于是三人前后隨行,不知行了多久,眼見夕陽銜山,卻見前方一處孤宅。
這宅邸身處荒僻之地,前后左右都無有人家。
這世道,家有幾分浮財的人都喜歡揀山明水秀的清凈之所另立別業,就好比雪云莊,也是如此。所以陸玄不奇怪這孤宅所在,只是不知這孤宅是否就是那中年文士居所。
走近孤宅前,就見那中年文士馬兒正在拴在宅邸之外,只是人不見了蹤影。
站定宅院之外,瞧著眼前朱啟斑駁的大門,陸玄捋須沉吟,沒有貿然入內。
正琢磨間,遠遠風雪之中,童之山負劍踏步而來。
“老道長與那文士可有恩怨?”
童之山爽直之人,行至陸玄身旁,便問了一句。
陸玄道“今日才見,此人當是別有心思,只是不知什么來歷,想來不是常人?!?
“未請教道長尊諱。”
“姓陸名玄。”
“原是陸道長?!?
童之山拜過,隨后道“我觀那文士不是什么好人,先前旅店之中,便有算計,不知是何等心思。如今既到此處,當與他算過才是,道長在此稍待,我去敲門?!?
說時,不等陸玄回話,便上前去敲了宅院大門。
等半晌,不見回應。
童之山回身一看,見陸玄也走上前來,探手輕推,大門應聲而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