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躺在下屋家床上的張老憨的老婆,剛剛聽得門響,知道是老憨回來了,也沒有太在意,因為每次老憨都是先到上屋家見過了父母,才回到自己的房間。
不過她也不奔著他回屋,寧可讓他在他父母的房間里多待一些時辰。
他一回到自己的床上,就開始嘟嘟囔囔的這個不滿意,那個不行的直罵,攪得她不得安生。
可待了一會兒,她竟然聞聽得上屋家傳出“嘻嘻”的笑聲。
這倒是那以往所沒有的,并聞聽得說“好香!”的話來。
當下好奇心頓起,強忍著身上的疼痛,費了好大勁從床上爬起。
倒要看看他們這一家子,背著自己偷吃什么好東西。
出屋子趁著夜色躡手躡腳的來到上房的窗根底下,蹲在那偷聽,并不停的咽著口水。
但聽得里面再無聲音,只是那吧嗒嘴的聲響。
把她饞得肚子開始咕咕叫,趕忙用手捂住,生怕這聲音傳到他們三個人的耳朵里面去。
心中升騰起無限的惱怒和怨恨,覺得老憨一家心眼太不好使,根本沒把媳婦當成一家人,有了好吃的就想著自己,哪里管你媳婦的死活?
她身子一晃差點氣暈過去,瞅瞅自己這病病歪歪的身子骨,吵不能吵,打也打不過,一家人合伙欺負起自己來,還不得給自己弄死。
無奈中也只好將那怨憤使勁的咽到肚子里,慢慢的起身要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可接下來張老憨的話可就不是那令她憤怒,簡直就是晴天霹靂,一下子將她擊懵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愣在那兒,不知所措。
半天才緩醒過來,緊接著聞聽得老婆子說“這行嗎?那可是一條人命啊!”
但聽得老爺子生氣的道“哎呀你這真的是那婦人之仁啊,沒聽兒子說了嗎,這上頭攤派下任務了呀,要不你去頂著?”
老婆子聽了不停的罵“哎呀死鬼說什么那你,你真的忍心?”
“娘,別再猶豫了呀,兒子今天晚上趁她睡熟之際,一斧頭結果了她,也算是給她解脫了,不然的話,她不病死也得餓死!”張老憨顯然是那頭一會兒殺人,而且還是殺的自己老婆,所以緊張的不行,氣喘吁吁的道。
她聞聽了這話,驚出一身冷汗。強壓住砰砰跳的心臟,喘息了幾下,才將那氣息喘勻。四下瞅了瞅,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咬牙起身,艱難的向著大門外這唯一的生路奔去。
出了大門,仰頭望了一眼慘淡的月光,辨了一下方向。
緊跟著一腳高一腳低的向著娘家的方向奔去。
她這婆家在城東頭,娘家在城西頭,由于情況危急,她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在這冷冷清清的街巷中急急的奔了一程,一會兒功夫便望見自家的茅草屋,在那夜風中搖搖欲墜。
當她慌亂的奔進屋子的時候,餓得皮包骨頭的爹娘驚嚇的爬起身,不停的道“閨女啊,你咋深更半夜的跑回家來了呢?難道是那不守婦道,被婆家趕出來不成?
“哎呀要是那樣的話,我們家可丟不起這個人啊!你還是快些回去,別讓那人說閑話,說我們家沒有家教,包庇自家閨女呀!”
她那老爹唉聲嘆氣的說了一大堆話,累得一陣呼呼氣喘。
她娘緊跟著道“是呀,你爹說的你可都聽到了嗎?這也是那娘想說的話啊!你可一定要往心里去呀。尤其這女人就是要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可不能吃著鍋里望著盆里的,那不是咱們家孩子應該做出的事情來呀!”
她見這二老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教訓她一通,后悔自己回家來,給二老添麻煩,撲通的一下子跪倒在地,哭著道“爹,娘,孩兒沒有做那丟人的事情,而是婆家要殺了孩兒,送到軍營給那守城的將士們吃呀!”
說到這兒,她已是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