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帶上堂來。“侯大人臉上露出了笑容,他對手下如此高效率,甚為滿意。
“上前見過大人!”捕快回轉身來,向立在堂下的趙匡胤厲聲喝道。
趙匡胤似沒聽見一般,一臉憂傷,獨自在那低頭哀思;萍兒那俏皮可愛的小臉,時時在腦海映現。
“啪”的一聲,驚堂木響過,候大人厲聲喝道:“大膽淫賊,見了本官為何不跪?”
趙匡胤遲緩的抬起頭來,神情恍惚,茫然不知自己置身何處。
“跪下——!”兩班衙役齊聲呼喝。
趙匡胤依然故我,木木然而立堂上,獨自想著心思,竟視周遭眾人似不見。
那侯大人見他兩眼癡癡呆呆的 ,百問只是不言,疑是瘋癲,只好傳上王媽媽。
王媽媽便將昨夜眾人如何大鬧“一窟鬼”,以及此人現身,自稱趙匡胤,后帶萍兒姑娘深夜投宿房中,清晨自己起來,發現萍兒姑娘橫尸在床之事,一一道來。
敘完,一旁錄供的師爺,令其具證畫押。
候大人見罪證確鑿,當下一聲斷喝“不用刑,安得招供,杖打一百!”
幾名衙役應聲而上,按倒趙匡胤,“噼噼啪啪”的揮杖抽打起來。
這一下倒把趙匡胤打清醒了,懵懂中有些明了現下之事,惱怒中幾欲掙脫眾人之手,打上堂去;轉而一想,那樣不但奸殺之罪不能得雪,反倒添上謀亂造反之名,實不是鬧著玩的,不如暫且忍屈,以圖后計。
“大人!且慢……”那有傷在身,姍姍來遲的韓捕快,見大堂上被打之人竟是趙匡胤,趕忙厲聲喝止。
侯大人神情不悅的斜眼瞅著韓捕快,陰聲道“捕快,畫卯時辰已過,目無綱紀,還有何話講……”
那韓捕快也顧不得為自身多做解釋,心下只為趙匡胤的安危焦慮,挺身仗義執言道“大人!這趙匡胤乃堂堂君子,頂天立地大丈夫,究竟所犯何罪,大人是否明察……?!”
侯大人一拂袍袖,氣惱的厲聲叱道“大膽——!本官明察秋毫,秉公斷案,爾欲咆哮公堂不成……?!”
“這……?!”韓捕快一愣,心道自己如此魯莽,定然于事無補,鬧不好反倒害了趙家兄弟;心念一轉,當下口氣和緩下來,“大人!這……,這趙匡胤乃是當朝禁軍護圣都指揮使,趙弘殷趙大官人的公子,請大人……”
韓捕快情急之下只好抬出趙匡胤的父親,以解燃眉之急,可這正犯了大忌。
這侯益當年在做鳳翔節度使時,蜀主孟昶入侵,他有降蜀之意,被朝廷察覺;歸朝后,害怕皇上降罪,動用富厚的家資,上下打通關節,宰相以下均得了他的好處,哪有不替他說好話的,皇上也只道是自己以前錯疑,即授其為開封尹,兼中書令。只是趙匡胤的父親拒收其禮,并極力反對重用此人,因而二人結怨。
那侯益聞得堂下之人是趙弘殷的兒子,心下這個樂啊,真是山不轉水轉,你的兒子今天竟犯到我的手上。
當下一拍驚堂木,“大膽狂徒,竟敢冒充官宦子弟,招搖撞騙,給我重重的打!”
打得百下,見他雙目緊閉,人已昏死過去。
當下厲喝一聲“押下大牢……!”
……
月上柳梢頭,天已黃昏后。
汴梁城御街處的一座金釘朱戶、紅墻緑瓦的深宅大院內,傳出陣陣歌舞妓樂之聲。
院內殿閣亭臺,嘉花名木,怪石巖壑,文禽異獸,應有盡有,恍若天宮仙境。
金碧輝煌的殿閣大堂內,高朋滿座,輒燃金龍燭數百枝,環繞左右,光明如晝;所用杯盤,統是瑪瑙、琥珀及金玉制成;身著薄如蟬羽裙衫的歌舞妓,在大堂中央翩翩起舞。
開封府尹侯大人神采飛揚、醉意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