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怕什么來什么”簡直是一句亙古不變的金科玉律。
三天后是辰逸真正的生辰,而東境的拂薩派往華國的使臣也恰恰在此日抵達京城,官家李建在宮中擺宴率眾臣迎接,于是辰逸果不其然沒能過上這個生辰。
駐守華國東境的是先帝賢太妃的母家——張家所領的安東軍,而安東軍主帥鎮國公正是恭王李毅的外祖父。
不過,護送拂薩使臣進京自然用不上鎮國公親自上陣,此次一同來的是鎮國公的幺子和其從軍的小兒子。
這一整天,百姓們為了看使臣進京的熱鬧將大街擠了個水泄不通,熙熙攘攘一陣吵過一陣,以致出門買了趟菜的陳夫人和古夫人回到我們這僻靜的院子里后都叫苦不迭,稱腦子里好似有十萬只蚊子在飛。
“這個張家,說起來在先帝那時候運氣實在不大好。”陳姝在晚飯桌上舀起一勺子芋頭飯感嘆,“鎮國公的嫡女是如今的賢太妃,為先帝誕下了長子李毅,分明是將門之女卻謹小慎微的緊,所以她做不了寵妃,恭王也當不了皇帝。”
“姨母,您慎言哪。”陳夫人無奈道。陳武師和古慎兩人昨日應古修北之邀同送我師父付司南返回北境,順道游歷一番,想來還得有一段日子才能回來。
而若是古慎在場,聽見陳姝如此言論必定要拿出一堆“子曰詩云”的圣賢道理來反駁的。
“罷了,不提這個了。”陳姝道,“既然這幾日有拂薩使臣在,大抵是要過了年關再回去的了,難免會更魚龍混雜些,大家都該小心才好。”
是夜,我在睡夢中被人拍醒,卻是摸黑過來的阿楚。
“怎么了……”我剛想問個究竟,阿楚卻示意我噤聲,而后附在我耳邊小聲道:“冰然,家被圍了,趕緊收拾細軟行裝,跟我走。”
我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旋即反應過來——
家被圍了!
被圍了?
“啥情況?”我一頭霧水的跟著阿楚貓腰摸進了廚房,古夫人拉著辛夷、陳夫人帶著孫仲景也差不多時候到了,而陳姝與陳嫻一早已等在了那里。
廚房靠近后門,此刻縱使是我這般不習武的白丁也能聽到院外的刀戈相碰之聲,點點火光透進窗紙,在寂靜的黑夜中端的叫人毛骨悚然。
第一個察覺到不對的陳姝已然查探過,此時眉頭緊鎖:“看打扮像是京城的禁衛軍,但領頭的卻不是統領周成。”
陳嫻道:“這個人數……也未必需要總領來一趟。不過看這架勢,十有八九……是為了斷鋒劍法,不然我們這一群在外人眼里不過老弱婦孺,哪里需要這般圍著還不敢攻進來。”
我們其余人等聽后俱是大驚失色,我在腦海里飛快的過起所有知道“斷鋒劍法”這件事的人來。
慕容欽、葉子啟,還有辰逸,但若說他們中任何一人就這般將事情抖了出去我是不大相信的。
此時院外士兵的議論聲漸起,不乏有討論是否要強行破門而入者,聲聲入耳宛如催命符一般。
古夫人悄聲道:“我這廚房里有一條地道直通我娘家廢棄的宅子,咱們可從此處逃脫。”
我道:“逃走容易,但他們因何來圍,我們因何而逃,此事不弄清楚,咱們就算逃出來又該往哪里躲藏才好?”
阿楚也在一旁道:“還有,我爹和古伯父回來該怎么辦,我們要給他們報信嗎?”
“眼下顧不得那么多了。”陳嫻道,“不過古慎不會武功,你爹爹也未和我學過斷鋒劍法,若這禁衛軍真是沖我們這劍法來的,那便沒有理由動他們了。”
孫仲景已蹲了一頭的汗:“既然這樣,那快走吧。”
陳姝環視了一下廚房里的諸位,道:“重要的東西都帶出來了嗎?”
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