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武師眉頭皺的更緊:“孟家有意在咱們村選兩個年輕女孩做給四姑娘陪嫁去的通房丫頭呢。”
這個時代跟著正房娘子陪嫁去的通房,基本作用就是為主子的夫家開枝散葉,若混得好可得個姨娘的名分,但說到底還是個奴婢。故而但凡家里還過得去的,斷不會把自家女兒送去做這個。
陳武師妻子不屑一顧:“這與咱家有什么相干,橫豎我是不會……”她未說完,猛地反應過來,“你不會是說,孟家已經挑中了……?!”
陳武師道:“孟家雖還未定下來,但放眼咱們村里的,年齡條件合適的女孩子統共也就五個,除了冰然和阿楚,一個腿有殘疾,一個上個月家里長輩去了還在服里,如此……”
陳武師話沒說完,“噠”的兩聲輕響,我與阿楚都已經放下了筷子,臉上俱是白了一白。
阿楚忙問他:“爹,你的意思是,這事差不多要落在我和冰然的頭上了?”
我沉吟半晌,道:“恐怕不是“差不多”呢,除了叔說的兩個,另一個是村東蔡家的大女兒,我三天前去幫他們家制野山參時正遇上媒人上門來下定禮,她家娘親還高興得給了我一大把瓜子和花生糖。”
繼續閱讀,后面更精彩!
阿楚望著我,一臉難姐難妹狀:“蔡姐姐跟青梅竹馬有了好歸宿,不必擔憂這場風波是好事。只是……”
我知道她的“只是”后想說什么,我也一樣。雖說來到這里以后我并沒想過有關“嫁人”這方面的事情,但我也絕對不愿意變成一個素不相識的男人的生子工具,還要處處受人轄制。
我立刻表態:“我不愿意去的,想來阿楚也跟我一樣。”
阿楚道:“孟家的家主我雖沒見過,但看他手下的人來村里收租時,既不曾貪了斤兩,說話也是好聲好氣,于時限和租金上很包容的,若是我們咬死了不答應,他們也不至于強迫吧?”
我努力回憶了下“孟家”的相關信息:“孟家是積善之家,寬待租戶也是老家主傳下來的規矩。但給未出閣的姑娘選陪嫁這事應當是孟家主母在管,我在鎮上時曾聽說這位主母慣是精明強干的,這事若由她來定,可就不一定有商量的余地了,其實若拋開我們自己的意愿不談,孟家的意思我們還真是不好拒絕的。”
阿楚道:“你說的也有道理,我不去卻想不出什么拒絕的法子,總是不能牽連爹娘奶奶的。要真的到了最后木已成舟的地步……我也只能萬事小心自求多福了。”
我拍了拍阿楚的手:“話雖如此,我卻相信必有轉寰的余地,橫豎消息還不確切,我們先做些準備,但也別自己嚇自己。”
嘴上說著無事,這么久以來都是和純樸村民們打交道,我早已習慣了這種生活,突然告訴我我可能會進入宅斗模式,我心里其實也是慌的,也不知這時候向上天祈愿一個穿越外掛還來不來得及。
這一晚,我是在惴惴不安中睡去的。辰逸先前留下的玉佩我一直掛在脖子上,此時卻傳來幾絲溫潤的涼意,莫名讓人安心不少。我又想起他當初對我說過的話,突然覺得那時和他一走了之也是不錯的,但他現在不知下落,恐怕他在也解決不了這樣的事,于是漸漸又收了心思。
行醫問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