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來,才發現辰逸離開已經三月有余了。
我們這不是什么戰略重鎮,平時也不會有什么戰報傳回來——除非大勝或大敗。
很顯然,這段時間里兩種情況都沒有出現,于是我沒有聽到任何有關他的消息,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活著到了戰場,以及是不是在戰場上活著。
可怕什么來什么這句話有時候的確十分靈驗,六月還沒過完,緊張的氛圍就籠罩了整個雙奇鎮。
首先是鎮上征兵的告示一天之內貼的到處都是,且周邊幾個鎮都是如此。村里的老人說,這個時候還沒到每年正式征兵的時候,如此著急必是前線戰事吃緊了。
陳武師對此事很有經驗——他武館中的學生每年都有入伍的,這次也有兩個,其中一個還是陳武師的徒弟。
“征兵這事,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只看你是被征去在誰麾下了。”今日陳武師要去送他徒弟入伍,阿楚便趁機拉我也去湊了個熱鬧說說,順便嘗嘗鎮上那家我倆都饞了很久的涼皮。
“征兵還這么有講究的啊?”我往碗里舀了一勺麻醬。
“自然。呲溜……今次來我們鎮上征兵的是英國公麾下的軍官,呲溜……那些后生就都愿意得很。”陳武師一邊嗦著涼皮一邊興致很高的給我和阿楚科普。
華國立國以來,雖說內部也算安定,周邊卻一直沒有真正太平過,因此華國軍人還算是受重視的,地位也只比讀書人略差些,對于大部分平頭百姓來說,的確是還不錯的出路。
而每次征兵,大家最愿意去的,第一個便是英國公顧燁領的顧家軍——顧家軍的驍勇善戰是舉國聞名的,而且軍紀嚴明、軍容整肅,將領賞罰分明,于是大家都把加入顧家軍當做是一件光耀門楣的事。
“顧家軍的名號的確是華國無人不曉的,蔡姊姊她們還說,顧家軍的兵連走在路上看著都比尋常士兵精神威風些。”阿楚道,“可村長不都說了,這個時候征兵決計是要往戰場上派的,他們竟都愿意冒這個風險去?”
陳武師說:“這也是有門道的,想想,若戰事再急些,那青壯年男丁可不管愿不愿意都得拉去戰場上了。橫豎要上戰場的,去個好些的軍隊,保命的幾率也大些,說不定就能立功受獎呢。”
況且,昔年你們還沒出生時,北戎夷狄虎視眈眈的光景,我們這里靠近邊關更有切身體會,這些,都是一輩輩記著的。”陳武師的聲音里帶上了幾分堅定。
雖然我并非在這個世界真正活過一十八年,但這種情懷還是很能感同身受的。不論哪個時代都不缺立志報國的仁人義士,戰場上也絕不會少了保家衛國的熱血男兒,而即使是如我們這般最普通的百姓,總也會懷著些家國情懷與民族大義的。
發表完一番慷慨言論的陳武師連吃涼皮的聲勢都雄壯了許多,“呲溜”完一海碗涼皮,他豪邁的一擦嘴:“走,去送送你們梁師兄。”
這是之前就說好的,我們趕到征兵處時時辰尚早,但已有不少人在排隊。負責登記造冊與文書發放的兩名士兵已經端正坐在臺前,一看便是訓練有素的模樣。
周圍路過圍觀或專程前來的人亦不在少數——單純看熱鬧者有之,猶豫未決觀望者有之,如我們這般專程來給應征的準士兵送行者有之,也有些年輕女子或年老婦人,專門為自己或家中女兒前來“相看”是否有中意的男子,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負責征兵的主官來的十分準時,或許是戰場下來的人自帶凌厲的氣勢,這軍官到場時,圍觀群眾瞬間安靜許多,還自發讓開了一條道路。
軍官向眾人行了軍禮并示意大家噤聲,然后向大家朗聲道:
“列位鄉親有此報國之心,在下欽佩。本次征兵征召十五至四十歲的青壯年男子,身懷武藝或特殊技藝者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