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在馬背上睡了一路并不能減緩趕路帶來的勞累感,在第二天被起床號角吵醒后,我打著哈欠如是想。
辰逸的聲音比起床號來的晚一些:“然兒,可醒了?我們還得趕路,不能賴床了。”
“嗯,我醒了。”我悶悶不樂地答道。
顧辰逸站在外間,幾乎可以想象出少女半睡半醒氣鼓鼓的模樣,心下暗暗好笑。
打理長發的一個壞處就是——繁瑣。在飛速的穿衣洗漱后,我成功地在梳頭這件事上磨蹭了半天。也許是昨晚翻來覆去太多次的緣故,我望著水盆,清水里倒映出炸毛的腦袋,我欲哭無淚。
軍營內一日三餐均有時間限制,去晚了就什么也吃不上了。考慮到辰逸還在外面等我,最終,我忍著梳頭的痛苦,只能草草綁了個馬尾就出來見人。
辰逸見到我的一剎那,欲言又止,不過很快就不以為意的過來牽我的手:“走吧,再晚些可就吃不上早飯了。”
女為悅己者容,而我……我很丟臉地捂住腦袋飛速逃離現場。
辰逸笑著搖了搖頭,快步跟上。
而我果然來晚了,望著地上桌上空空如也的一堆桶和盆,我甚至想象不出在它們在滿滿當當的時候里面裝著的是什么。
好巧不巧,負責放飯的士兵們就在這時過來收拾“殘局”,我看了看為首之人,驚道:“姜大叔?”
“沈姑娘是來領早飯的嗎?”姜大叔大名姜二,是顧家軍資歷最老的火頭軍之一。他看我一臉沮喪,安慰道:“咱們這軍營作息時間是嚴格了些,適應幾天便好了。”
“也是我自己沒多個心眼,耽誤了時辰。”我嘆了口氣:“看來今天上午是要餓肚子了。”
“這倒不會,”姜大叔“哈哈”一笑:“昨兒晚上顧四將軍還特意親自過來見我,說姑娘頭一遭住在軍營,怕是不習慣,叫我早上一定給姑娘留著吃的。”
“真的!”峰回路轉,我頓時精神起來:“太謝謝姜大叔了。”
“不敢當不敢當,顧四將軍的面子我還是要給的。”姜大叔沖我眨了眨眼:“姑娘去伙帳看看,都還熱著呢。”
在我跑進伙帳后不久,辰逸也到了,上前就向姜二幾人道謝:“然兒她初來乍到,什么都不懂,多謝各位的遷就。”
“顧四將軍太客氣了。”姜二領著幾個年輕的火頭軍行了軍禮道:“只是軍中規定,無論軍銜職位,無故錯過放飯時間皆不可補領吃食,沈姑娘不是顧家軍人不受這個約束,但將軍您就……”
“不必為我破例,行軍打仗,少吃一頓算得了什么。”辰逸沉聲道:“我在這里等她就好。”
顧辰逸每日早起習武練兵已成習慣,如今念著冰然,更是特意又提早了起床的時辰,先將要安排的軍務處理完了才去了冰然處。
然而這樣時間就有些尷尬,他出帳時,還不到放飯的時間,等接了冰然,又過了時間。不過此事他早有預料,此時也不以為意。
我用紙包著幾個燒餅和饅頭出來,將紙包塞給了辰逸:“我吃不下,剩下的給你吧。”
“怎么留了這么多?”
“我一般早起都沒什么胃口,而且你們把我的飯量想的太大了啊。”我說著就把辰逸往伙帳里推:“我聽說在你們不能在軍營里一邊吃一邊游蕩?那你進帳里幫我吃掉,不然我又要被罵浪費了。”
“誒,你——”
“我回去收拾我的藥箱了,準備出發了。”
我留給了辰逸一個匆匆而去的背影。
“如果不是在行軍,還是得好好學學騎馬才行。”趕路途中,我默默留意著周圍騎兵馭馬的動作。
飛霞關是鎮北三關中最靠近華國境內的一道關隘,和大勝關和大潼關之間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