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海遠(yuǎn)郊,富麗鄉(xiāng)下屬的花源村,雖然名字很好聽,但卻是一座不折不扣的貧困村。
貧困村形成的原因有很多,跟保守到自成一派的柳芽溝不同,花源村的貧困,大抵跟其落后守舊的民風(fēng)民俗有很大關(guān)系。
龍原省人本就好財買臉,觀念相對落后一些的農(nóng)村就更尤為甚之。
一路上,當(dāng)蕭潔認(rèn)真的把花源村的整個情況向林清和李羽介紹過之后,倆人不禁,全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花源村土里刨食,年景好的時候每家差一點的十畝地,一年下來,除去成本和繳稅,也能剩個萬把塊錢收入。
萬把塊錢,在世紀(jì)初時不算富裕,但也絕不能說是貧窮,只不過,花源村卻還有這另外一項習(xí)俗,那就是傳統(tǒng)守舊的一些“規(guī)矩”。
守舊的規(guī)矩必然導(dǎo)致思維觀念的落后,其他不論,單只婚喪嫁娶一項,娶媳婦至少要搭上十萬塊的彩禮,有些更要面子的,沒有二十萬都不行。
老人去世就更要大操大辦,搞不好一趟下來也要費個一二十萬的本錢。
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林清自問,如果不算上自己投資的域名和在老哥公司的周轉(zhuǎn)資金,單靠自己老爹和老媽這么多年的辛苦奮斗,家里能不能有十萬塊的存款都還在兩可。
可花源村一個婚喪嫁娶就要鬧這么大,可以想象,戴家把戴小默送上大學(xué),不要說同村人的“指指點點”,就算是他自己家,恐怕也的確失去了一個巨大的“財源”。
別說什么勢力不勢力,戴家一兒一女,本身兒子娶媳婦就要花那筆錢,如果女兒不出嫁,那兒子的彩禮錢從哪來?
可這樣一來,光靠家里人種地,明顯著就不夠了,于是村里許多年輕人就沖出村去,大多去濱海市或者周邊的縣城打工補(bǔ)貼。
年輕人走了,老人能種地的效率就更低,久而久之,有能耐的就更希望把老人接走。
而剩下的,除了老弱病殘,也只剩下一些沒什么大追求的,飽食終日的鄉(xiāng)里漢子。
惡性循環(huán)之下,日子反而越過越糟起來。
一路沿著村頭的土路朝里走,兩旁全是一排排破敗不堪,甚至很多明顯無人居住,年久坍塌的黃泥土房。
等真正來到學(xué)校登記的戴小默住址的時候,幾個人的心都涼了。
蕭潔常年辦案,林清前世在境外廝殺,當(dāng)然見識過更慘的人間煉獄,他們現(xiàn)在最頭疼的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如何才能說服戴小默的父母。
而李羽則完全不同。
他跟戴小默談了近三年的朋友,只知道她家條件貧困,卻不知道,到底會貧困到一個什么樣的程度。
就見三人的眼前,一圈歪歪斜斜的木樁和麻繩捆成的籬笆小院里,一口水井,幾捆干草和樹枝堆成了一垛一垛,就在靠墻的角落,孤零零的扔著一個,僅剩下一小截的化肥袋子,上邊布滿了泥土,能夠看得出已經(jīng)用了很久,卻依舊沒有用完
再往里邊看去,一間破舊的黃泥土房,斑駁的墻上處處裂痕,就在屋檐的一角,還用兩根樹干直在那里,很明顯隨時都有可能坍塌下來。
不用再往里面想了。
院落的小門,和房間的小門都只是象征性的兩塊早就劈得不能再劈的木板,別說防賊,恐怕稍微用力一點都能給它直接推碎。
“叔叔、阿姨,我是工大的林清啊,我和李羽,還有刑警隊的蕭隊長來看你們來啦!”
實在是沒辦法,林清真是硬著頭皮,站在小門外高聲招呼。
農(nóng)村就是這樣,敲門絕對不如這么喊來得方便,而且就這小破門,自己別在一個不注意給敲壞了,還得給人家修門。
“阿姨,叔叔,你們在家沒有?。俊?
過了好一陣,眼見著里面的屋門毫無動靜,林清不禁有些狐疑的又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