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谷娘心中有萬般滋味,說不出道不明。她為了這個身體孱弱的男人,在家人面前孤注一擲,如今已到騎虎難下的地步。她到底是在干嘛?
委屈與淚水齊涌,她再也受不住似的,轉身奪路而逃。
恐怕這世上,再找不到比她更傻的人了。
梁沁歪著腦袋看著余谷娘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努力努嘴說道“你不追人家?”
李承濟“跑不動。”
梁沁“……人家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你我只是來此處避難,注定要離去,何必與這方世界的人有太多牽扯。”
你說什么都對,我無言以對。抬眼打量了一番這簡陋的茅草房“你混的可真慘。”
李承濟在梁沁的對面坐下“聽說你混的倒不錯。”
“既然你知道我身居何處,為何不去找我?”
“我自從來了這方世界,就基本上下不了床,如今走的稍遠些,就喘息的不行,如何去找你?況且,我不與人來往,也是最近才聽說了你的事。這不,還不等我找你,你不就先找到了我嗎?”
這個解釋沒毛病。
梁沁從袖子里摸出藥玉來,丟到李承濟懷里。
“下次可別再弄丟了,你能不能多活幾年,可全指著它呢。”
天青色的藥玉,打著金黃的穗子,頂部鉆了小孔,同樣以金黃色的絲線挽扣,便于掛在腰間。這精致的裝飾,是李承濟之前所做,他手巧,仿佛什么都會。
藥玉到他手中,隱隱有股子霧氣籠罩。他最近又感染了風寒,這是藥玉在吸他身體上的病氣。
“好,”他舔著臉笑,“這是沁兒所贈之物,我怎會隨意丟棄?這次一定牢牢戴在身上。”
邊說著,十分珍愛的模樣,低頭拴在腰間。
過了一會兒,見他精神好了些,梁沁趕緊說起了正事。
“我在獵戶村見到了一個七十年前來到這方世界的修士,她告訴我,根本就沒有辦法離開。但凡進入了這里,便只能在這個世界老死。”
“這畫中世界,原本的確是為困住不小心被吸進來的修士所設,但是,仙人也在這里,留下了一線生機。”
“哦?”梁沁一下子坐直了身體,“那一線生機在哪里?”
“每年的秋日,都會有一次環月日,那便是出去的唯一出口。”
“你是說,出口在天上?”梁沁有種被坑了的感覺。她現在修為盡失,怎么飛到天上去?
李承濟的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笑意“環月之前,是圓月,你有一個時辰的時間,沐月修煉,恢復修為。當然,修為恢復后,也只在環月日當天有效,過后,還是一個毫無修為的凡人。”
原來是這樣,也怪不得有那么多修士進入這方世界,卻始終找不到出去的方法。把通道藏在天上,誰能想得到?
總歸有辦法出去就好,她現在可以完全放心了。
時辰不早了,她又沒有吃早飯,早就餓了。
“有吃的嗎?”梁沁抬頭看向李承濟。
李承濟攤了攤手“家徒四壁、一貧如洗,我每日的飯食,都是靠著余姑娘接濟,連自己都餓著肚子呢。”
梁沁故意說道“那你今日得罪了她,她以后不再給你送吃的來,可怎么好?”
李承濟不答話,只靜靜看著她。梁沁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便拿出一兩銀子來,只說道“我這次來的匆忙沒帶太多銀兩,這些你先拿去用,”她得回家吃飯了。
說罷,起身就走出去。
李承濟不遠不近的跟在她身邊相送,等走出了籬笆外,見梁沁還不松口,只得嘆息一聲主動提道“我們分居兩處也不是辦法,你可愿意搬到我這里來住?”
“抱歉,你我都是在戶籍薄上落了名字的人,這個世界的法則不允許隨便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