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暖和裴涼各自負責一段城墻,自打分開之后,一整夜都沒有再見過面。
圍剿結束后,紀暖坐在城墻上緩氣吃糖,解封臣倒是過來看了看,主動接了火焰槍,讓她去休息休息。
要是放在昨天,紀暖就真的從善如流的休息去了,但是現在,她跳下墻垛,說道“那上面就交給你了,我去開機。”
“不用那么著急,先把深坑里的那些放一放,讓氣味散掉比較好。”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紀暖神色淡漠的從他身邊掠過,下了城墻,找到藏在城墻里的挖掘機,突突突的開著出城門了。
焦尸的氣味比燒焦的垃圾好不了多少,要不是先吃了一顆巧克力糖墊著,紀暖連酸水都能吐出來。
天剛破曉,她開著挖掘機出城,金色的陽光從最近的山頂反射到她眼中,她微微瞇著眼睛,感受著這新的血腥的一天。
昨天的兩場圍剿不過是熱身而已,比起千萬之眾的尸群,他們消滅的數量連總數的十分之一都達不到。
大華夏有那么多人,幸存者不過五十萬,剩下的那些人都去哪兒了?
想也不用想,這些尸群就是那些不見了的人的下場。
晨風一陣陣的吹拂,卷起紀暖的頭發,吹得她帶著薄汗的皮膚微微發涼,她縮縮脖子,扣上外套最上面的一顆扣子,然后開著挖掘機,往還在冒煙的深坑駛去。
干了沒一會兒,裴涼也來了,兩輛機子的機械手咯啦啦的伸長,挖掘,丟開,十分勤勞,機子上的兩人無比沉默的操縱著機械手,誰也不多說一句話。
半晌,紀暖清理完了自己這邊的尸體,扭頭看到裴涼那邊還有幾個坑沒清,主動過去幫忙,裴涼卻忽然調起機械手攔住她的機械手,冷冷的說道“不用你多事,干完了自己的活兒就去休息。”
昨晚的事,紀暖是不想跟他計較的,盡管裴涼發神經在先。
但是,她不說什么,他倒是先矯情起來了。
這么一攔,紀暖的火也被他勾出來,用自己的機械手往他的機械手上重重拍了一下。
裴涼一愣,看著紀暖還敢還手,頓時惱了。
他本來就在為昨晚的事不痛快,紀暖寧愿置自己的小命于不顧,也不放開區區一支手槍,雖說已經罵過她,可回去之后又一想,他簡直是越想越氣,越想越覺得不能原諒她,所以借題發揮,不想給她好臉色。
她還敢還手!
這個白眼狼!
裴涼是開挖掘機的能手,紀暖的挖掘機也是他教的,見狀,他操縱著機械手,在紀暖的機子上鑿了一下,怒道“你發什么神經!”
“發神經的是你!”紀暖不甘示弱,也回了他一下,打得裴涼的機子咣咣作響。
這一打,就收不住手了。
兩人干脆開著挖掘機,用機械手在下面打起來了。
解封臣正在上面收拾武器,因為對尸群的來襲早做了準備,也有了第一場圍剿做鋪墊,昨晚除了累一點,也沒什么損失。
他剛給火焰槍加了燃料,就聽到城外發出了鋼鐵相撞的咣咣聲響,伸脖子一看,嘴角抽搐。
那兩個人是小學生嗎?
居然開著僅此兩輛的挖掘機打起架了!
大概因為各自都對對方積累了不滿和怨氣,那機械手的動作一下比一下狠,紀暖尤甚。
裴涼還知道要手下留情,不打壞機子和駕駛室里的她,她倒好,對裴涼那邊簡直就是一通亂捶。
很快,裴涼擔心機子,有些招架不住了,又見她一點收手的意思都沒有,忽然關了機,自己從駕駛室跳下去,站在她下一拳的軌道上,瞪眼怒視著她。
紀暖似乎才知道輕重,趕緊按住操控桿,機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