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來了。
這個白癡。
月升初一依舊是一身黑,舉著兩手,一只手里掛著黑色口罩,他將自己完全的暴露在槍口下,腳步絲毫不亂的走過來。
看到紀暖的時候,他問了一句話,這句話讓紀暖的眼淚決了堤。
“冷不冷?”
紀暖站在原地,渾身顫抖。
“誰要你管我……誰要你假好心!誰讓你來的!”
“對不起。”
他上前一步,想要摸摸她的臉,可紅點立刻落在他跟前,不準他前進一步。
兩人隔著幾步遠,相對而立,無法再前進一步。
這時,執行官拍拍手,就在這會兒功夫,他已經從臺上轉移到看臺,看得出他還是畏懼月升初一的。
“好了,月升初一,既然你遵守約定過來了,我們就繼續往下談吧!”
月升初一扭頭看著他,漆黑的眼瞳像黑洞“怎么談?”
“你背叛組織,連月升團也不要了,居然跟軍隊同流合污,還讓我們吃了不少苦頭。”他坐在高高的座位上,大有把握全場的架勢,“想必你也很清楚此行的后果?!?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這話,他一直聽別人說,從沒想過,自己也有這么說的一天,“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軍方的人質而已,放她走。”
紀暖看著他,滾燙的淚撲簌簌的往下掉。
只有身臨其境,才會知道這些話有多么難得,若非十分在乎,怎么可能以命換命?
可是,他的在乎給錯了人。
她不是他的妹妹,鉆石扣是初時的。
她也不滿這樁婚姻,她是被逼的。
她想把戒指摘掉,扔到他身上,讓他滾,滾的遠遠的,她不要欠他人情,不要他來救她,可是,話到嘴邊,看見他那義無反顧的神色之后,她發現自己根本開不了口。
她沒有那個勇氣。
她貪生怕死。
她還在恨他,恨他害死了那么多好人……
不要……
她不要變成一個口是心非的卑鄙小人……
說話呀……說話呀……
求求你了,老天爺,讓她開口說話,把他趕走吧……
她已經受不住良心的煎熬了。
可是她開不了口,只能張著嘴巴,顫抖的看著他面向執行官,表情坦蕩,眼神清明。
執行官掃了紀暖一眼,心中極為暢快。
“可以,”他心情甚好的開口,“最后一程讓她送送你,這主意應該算得上仁慈吧?!?
紀暖瞠目,看向執行官的方向。
他說什么?
執行官打了個響指,便有一人將一把三棱軍刺送到紀暖腳邊,然后退下,燈光集中照亮兩人的臉,紀暖看著那把軍刺,仿佛見著了洪水猛獸。
那人什么意思?
讓她……送他最后一程?
月升初一卻沒她那么激動,表情一直恬淡,溫聲細語的告訴她“撿起來,殺了我,你就可以離開了……你不是一直在等這一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