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云川一提議,柏桑那邊哪里還有拒絕的道理。
她哽咽著同意了。
紀暖也并不排斥這個紅纓團的團長,過去她受到柏桑的諸多照顧,現在只不過是回來照顧她。
三人一狗離開廢車群,百里云川重回之前車子深陷的地方。
他們的車子陷在路邊的一個小斜坡,喪尸軍團因為慣性,到了斜坡會往下傾,所以并未把這車踩成鐵餅。
但那車也仿佛受了喪尸的一萬腳,被踩的是一點上路的可能性都沒有了。上面血跡斑斑,還掛著幾條斷臂殘肢,百里云川走上去,掀開變形的后備箱,把里面幸存的食物搶救出來。
由于車身的保護,這些東西奇跡般地被保存下來。
紀暖這才知道,這家伙對自己還藏私,心里頓時有些不是滋味。
百里云川將裝食物的背包提起來,帶到水邊點上火,一邊加工,一邊對紀暖解釋“我只是想讓你學習一下怎么從野外獲得食物。”
紀暖就算心里不是味兒,也沒法挑他的毛病“……算你有理。”
柏桑看著罐頭肉在罐頭里咕嘟嘟的煮,鼻子一酸,眼淚又出來了。
在紅纓團的時候,她沒少這樣幫那群孩子開小灶。
不是所有人都能樂于為孩子奉獻的,畢竟比起別人家的孩子,還是自己比較重要。
他們團里鬧過數次饑荒,每次都有人偷走物資潛逃,甚至投奔了自由團,追了幾次,派出去的人遇上了自由團,飽經折磨而后慘遭殺害,后來就沒人肯再追,而攜物潛逃的人也就更多了。
曾經因為災難才聚到一起的偌大的紅纓團,就這么說散就散了。
今天埋葬的那四個孩子,都是一路跟著她的好孩子,就這么……
紀暖坐過去,因為不知該說些什么,只能輕撫著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百里云川把煮好的第一個罐頭給了柏桑,柏桑接過來,食不知味的機械咀嚼,連吹涼都不知道,紀暖只能把罐頭從她手里奪下來,發現她嘴唇都燙的脫皮了。
“……我來喂你吧。”
紀暖幫她吹涼喂到嘴邊。
她自己受打擊的時候,不比柏桑好多少,那時候,她不需要人多話,只要安靜的陪伴就足夠了。
但柏桑不接受,頭一偏,抱著膝蓋噙著淚,不說話了。
估計這一舉動又讓她想起了傷心事,她不肯吃東西,兩人也不能逼她,只能吃了自己的份兒。
豆芽吃了自己的罐頭之后,還覬覦柏桑的,紀暖把它的臉扭回來,輕聲教訓“不許動這個,這是柏姐的,知不知道?”
豆芽哼唧兩聲,扭頭走向百里云川尋求安慰。
紀暖把余下的燃料和罐頭收拾好,又把水囊灌滿,要走了,柏桑也沒有起來的意思,百里云川和紀暖對視片刻,主動走過去,對她伸出手“該走了,柏小姐。”
柏桑搖頭“我不走了……你們走吧,我只會給你們添麻煩而已……”
下一刻,百里云川把她扯起來,背在后背上,然后對紀暖說道“走吧。”
柏桑趴在他背上,從最初的驚愕到惱羞成怒“我讓你們管我了么?放我下來!”
她一邊說一邊打他,每一下都砰砰響。
紀暖趕緊去拉她,百里云川卻說“沒有關系,讓她打吧,打完之后,她的心情興許會好一點。”
“……嗯。”
紀暖不再攔著。
柏桑打了一陣,打累了,伏在百里云川背上,筋疲力盡的嗚嗚直哭。
孩子們的死,百里云川和紀暖也自覺有責任,而且昨晚,柏桑毫不猶豫的就讓他們躲進自己的藏身之地,他們實在沒辦法丟下柏桑不管。
柏桑哭累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