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土路上,一輛掉色掉漆的軍用越野車一邊行駛,一邊隨著土坑顛簸。
車上坐著的幾人都沒有系安全帶,如同炒豆子一樣,被顛得上下蹦跳。
開車人身量瘦削,一副防風沙的黑色口罩遮去了大半張臉,頭上反戴小帽,皮繩束發,幾縷發絲從帽子里露出來,一雙黑眼睛充滿生機,扶著方向盤的手上還系著一條藍色手帕。
這人正是紀暖。
此時希望號上鬧得雞飛狗跳在尋找的紀暖。
副駕駛座上,一個男子身穿軍裝,因為身材高大,把軍裝撐得有款有型,雖然戴著黑口罩,胸前也是華夏的軍徽,但卻是金發碧眼,一看就不是一國的人,乃格里弗斯也。
后面兩個被顛的扶窗作嘔的,一個是陸澤,一個是傅浩行,他們也都是軍裝打扮。
說起來,這個組合確實挺奇怪的,因為這四個人無論如何都不像是能走到一起的。
不過,這也只是暫時的安排,此行是為了送后面那兩個人去他們該去的地方。
又開了一會兒,陸澤實在受不了了,幾乎是掙扎著抗議“紀暖,你下來吧,我開。”
把車開成這樣,他吐的眼前發昏,再折騰一會兒,到地方他膽汁都能吐出來。
紀暖不甘被質疑“你什么意思?這能怪我嗎?明明是路不好,你自己看看這路上……”
她被顛了一下,說話頓了頓,等過去那個坑,繼續說道“……這路上有多少坑!我可是老司機,你、你還真別不信!”
傅浩行也頭疼,費力的按住想反駁的陸澤,有氣無力的說道“別……爭了……你包里是不是有……暈車藥……”
陸澤拿出暈車藥一人一粒,吃了以后,面條一樣軟倒在車上,不約而同的想著這路還有多遠啊!
格里弗斯倒是不暈車,饒有興味的坐在一旁看著她開。
上面來了密令,把他們這些出身有問題、不大好安排去處的人調離了艦隊,派到陸地,組成一共三十六支清繳隊。每隊至少兩人領頭,配合當地的補給站消滅喪尸。
這命令一下,格里弗斯就已經心知肚明。
既然軍團決定清理內地,這就說明,再過不久,軍隊就要回到內地了!
為什么要回來?為什么敢回來?
一定是因為,疫苗已經有著落了!
不然,也不會讓紀暖秘密離開希望號,還搞出失蹤這一招,故意放煙幕。
平心而論,紀暖是個合格的戰士,就算被派去前線,也可以擔當重任的,讓他們兩人搭檔組隊,也算溫謙和會安排。
紀暖也是真的高興。
她沒想到,這消息會由安蘭送來。
安蘭留的那張紙條上寫明疫苗已經研究出來,上面對她另有安排,她只要在入夜以后,按照紙上路線掩人耳目的離開就是,一切都已經打點妥當。
一開始紀暖也懷疑這是個卸磨殺驢的圈套,但她決定信安蘭一回,這一回,她沒信錯人,因為路線盡頭,站在風中的格里弗斯對她伸出了雙手。
終于可以離開軍團了。
這一次,上面許的條件非常優厚,三十六支清繳隊的隊員都是類似的出身,對付喪尸也很有經驗,由他們擔當骨干,和補給站打配合,一來人數少不易引起外界注意,二來他們來歷頗受爭議,不是正規軍,就算歇菜,對軍隊來講也算不得損失。
他們等于是一群炮灰。
但是,炮灰有炮灰的自由。
自打進了希望號,紀暖一直以為,自己就要這樣過了,沒想到……
她還能有重獲自由的一天。
以前的感覺全都回來了。
她開車,享受著路上的顛簸,感受帶著沙粒的風從臉上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