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愿樹下,紫衣女子倚著樹干,半坐半躺,雙目緊閉,面色安詳。
她手里抓著一只稻草綁成的人偶,身邊放著一柄血紅色的長劍。
三月一眼便認(rèn)了出來,煙竹手里緊緊抓著的那只人偶,正是醫(yī)館貨架上的回魂娃娃。
她臨死前特地趕到瀛洲,就是為了取這只娃娃?
這……不知道她給沒給錢,給錢的話,雨田該賺翻了吧?
三月心里轉(zhuǎn)過許多念頭,面上分毫不顯,仍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煙竹是南宮家族的天命者。”守恒蹲下身,打量著煙竹,說道,“看起來是……中了毒。”
冥河水母的毒液,沾上誰誰就渾身發(fā)綠,比染劑還好使。煙竹尸體上籠著一層綠光,一看便知身中劇毒。
“南宮家還有其他繼承人嗎?”三月明知故問。
“不清楚。”
兩人陷入了沉默。
守恒大概在思考南宮家族的事情,三月則秉持多說多錯、少說少錯、不說不錯的原則,堅決不開口。
不知過了多久,煙竹的身體崩解成無數(shù)光點,隨風(fēng)消散。
除了特殊劇情外,人物和怪物死亡后的尸體,超過一定時間便會消失。
這是非常有必要的。在非常古早的年代,那時候流行的還是鍵盤游戲,某款游戲里的玩家、npc死后,尸體在原地保留24個小時。一場大戰(zhàn)后,城中尸骨堆積如山,擋住了道路,趕路的玩家騎馬從尸體上踏過,血肉模糊,不忍直視,最后被有關(guān)部門下令整改。
高自由度的全息游戲中,尸體的存在時間絕不能太長,不然誰知道會被某些玩家用來做什么……
轉(zhuǎn)眼間,樹下空空蕩蕩,只余一柄長劍。
守恒站起身來,似乎準(zhǔn)備離開。
“劍,你不要嗎?”三月問。
“這把劍是單手劍,我用的是雙手劍,不是一個路子。”守恒解釋。
三月瞥了眼他背上的劍,確實比煙竹留下的劍更加寬大厚重。
不知道單手武器和雙手武器的限制具體是什么樣的,力氣大的角色,可以把雙手劍當(dāng)成單手劍使嗎?
她的思維控制不住地發(fā)散開來,不過擁有豐富作死經(jīng)驗的她很快就想到,設(shè)計師不會在這么重要的地方,留下空子給玩家鉆的。
這么多年來,玩家和游戲策劃之間,一直在進(jìn)行作死與反作死的拉鋸戰(zhàn)。目前為止,在幻境里,還是策劃更勝一籌。
“要調(diào)查嗎?”三月又問。
完整的問句應(yīng)該是“要調(diào)查南宮煙竹的死因嗎”,被她精簡成四個字。
“怎么調(diào)查?”守恒聳了聳肩,“無從下手。”
三月想起煙竹手里的那只娃娃,無論這只娃娃是買來的還是搶來的,她臨死前必然和雨田有過交流。
如無意外,淺寐沒去過醫(yī)館,應(yīng)該是不知情的,說出來只會令守恒起疑。此事只能先藏在心里,日后再尋機調(diào)查。
“走吧,時間不早了,該休息了。”守恒往客棧的方向走去。
三月悄悄收起長劍,跟著他進(jìn)了客棧,待守恒回房下線,又折返回去。
懸崖之上,彎月之下,許愿樹孑然獨立。
這樹不知是什么品種,入秋以后,樹葉變作紅色,鮮明熱烈。
三月走到樹下,掏出紙筆。
她要利用這塊“留言板”,做兩個實驗。
她先給祈淚寫了張紙條,掛到樹上,退開幾步,又走了回來。
寄給祈淚的紙條從樹梢落下,飄到她腳邊。
果然……寄給祈淚的信,她依然可以收到。
她稍加修改,再度將紙條掛到樹上,可是這一次,詭異的事情發(fā)生了,無論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