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休閑玩家。
別人對我們的稱呼有很多種,咸魚玩家,生活玩家,種田玩家,rp玩家……
不少休閑玩家從前是戰(zhàn)斗黨,也有一些像我一樣,從頭到尾都是一條咸魚。
“妹妹,我給你買了新衣裳回來,你看看喜不喜歡?”隔著老遠,左丘回陽洪亮的聲音就傳了進來。
這個一根筋的npc,對誰都叫“姐姐”,唯獨喚我妹妹。
“謝謝哥哥。”我接過衣服,歡喜地道。
我喜歡這些npc,在我眼里,只要不提到任務相關(guān)的話語,他們跟真人沒有區(qū)別,甚至各有各的性格。
十年前,第一款全息網(wǎng)游“極地求生”面世。我對里面的npc,是無比失望的。
在射擊游戲里,npc通常扮演人質(zhì),以及人機模式下的敵人。
這些npc根本談不上智能,只能按照系統(tǒng)設(shè)定好的幾種固定模式行動。
扮演人質(zhì)時,他們看到玩家拿著武器靠近就瑟瑟發(fā)抖,聽到槍聲就雙手抱頭原地蹲下,走不動路,仿佛古早影視作品里的柔弱女主,除了拖后腿什么也不會。
扮演敵人時,在系統(tǒng)輔助下,他們化身為無情殺手,槍法神準,一擊斃命。
當時,“困難”級別的人機模式是所有玩家的噩夢。
我之所以徹底變成休閑玩家,就是因為新手期懵懵懂懂地排了一把困難人機。
在那局游戲中,我眼看著隊友一個個被npc爆頭,害怕至極,慌不擇路地逃跑,試圖和npc拉開距離。
大概,活下來的唯一方法,就是不要進入這些瘋子的射程。
我一直跑到了地圖邊緣,那里有一座巨大的冰山,滑不溜丟,難以攀爬,是系統(tǒng)為所有人設(shè)置的天塹。
遠遠的,我瞧見冰山下有一道人影,似乎是一名玩家。
“救命!”我向她跑過去,高聲喊著求救的話。
那人輕笑“你是第一次玩射擊游戲嗎?”
她和我一樣,選擇的是系統(tǒng)默認的女性角色,單膝跪地,肩上扛著一把大狙,閉著一只眼睛,正在瞄準。
從語言上,我判斷出她和我來自同一個國家。
npc跑進大狙的射程后,她開了數(shù)槍,雪原之上頓時綻開朵朵血花。
這種大狙的后坐力,在現(xiàn)實中足以令人肩膀骨折。但這畢竟只是游戲,玩家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練習便能適應。
我數(shù)了一下,在我們進入npc的射程前,她總共開了六槍,射殺了四名npc。
我也幫著開了幾槍,可惜一個人也沒打中。
“在游戲里,不要怕死。”那人說道。
接著,就像其他隊友的死法一樣,一枚子彈擊中了她的腦袋,她倒在了雪地里。
幾秒之后,我也因死亡退出了這局游戲。
由于女性身材纖細,可以降低被流彈打中的概率,所以有大量的男玩家選用女性角色。
我不知道她的性別,也許是女性,也許是開著變音器的男性。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從這局游戲,我體會到,戰(zhàn)斗,是如此殘酷。
于是我明白了,我不適合戰(zhàn)斗。
在之后的數(shù)款網(wǎng)游里,隨著人工智能技術(shù)的發(fā)展,npc的智力也得到了顯著的提升。
為了處理復雜的社交,早期很多游戲的重要npc采用真人扮演。到了“長生圖”,npc的智力水平總算上了一個大臺階,徹底擺脫了真人扮演的模式。
我逐漸喜歡上了和npc交流。
每個npc都有自己的獨特個性,都有一段屬于自己的故事。
玩得越久,對npc越是了解,我就越是喜歡他們。哪怕是反派,也壞得可愛。
最終,我選擇做一名rp玩家,把自己當成游戲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