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阮青枝給他氣笑了“賣身為奴?誰家的奴才睡在主子的床上啊?”
男人咧了咧嘴角,眉梢也翹起一個很好看的弧度“那是主子恩寵。”
“小姐,他在占你便宜!”伴月立刻警醒道。
阮青枝走過去,不客氣地捏了捏男人的臉“長得還行,做我的奴才勉強夠格。不知功夫怎么樣?我可不養(yǎng)廢物!”
“功……夫?”男人瞪大眼睛,語氣飄忽意味深長。
阮青枝隨手在他胸前的傷口上按了一把,神色淡漠“你懂我的意思。我的日子不太平,你要做我的奴才,就要盡心盡力護(hù)住我的命。”
嚴(yán)格來說,那其實不是奴才,是侍衛(wèi)。
男人正了正臉色,平靜應(yīng)聲“可以。”
“工錢?”阮青枝問。
男人搖頭,又勾起了唇角“不要工錢,只求小姐賜一棲身之所。”
阮青枝就明白了。
這廝根本不是為了報恩。他是被外頭仇家逼得太厲害,到她這兒避難來了!
這樣也好。各取所需,總比沒來由的示好更讓人放心。
阮青枝退了半步,驗貨似的盯著男人審視了一陣,挑剔道“身板瞧著還湊合,就是傷得太重了,少不得要多花些銀錢養(yǎng)著。這樣算起來,你可欠我三樁恩情了。”
“是,”男人微笑著并不窘迫,“所以今后但憑小姐差遣,赴湯蹈火萬死不辭。即便小姐要奴才去殺了阮夫人和二小姐,奴才也絕無二話。”
阮青枝眉心微蹙,臉色沉沉“我不會叫你去亂殺人,但你也不要把你在外面惹的那些禍帶到我惜芳園來。既做了我的奴才,你的名字、你這張臉,都得給我換掉!今后你就叫二狗了!”
男人的臉色終于又黑了。
攜云疑心他要打人,忙上前擋在他和阮青枝之間,打圓場道“小姐別開公子的玩笑了。‘二狗’這個名字太引人注目,反而不便。既然公子名為‘寒’,兩次又都是夜里出現(xiàn)的,不如就喚作‘夜寒’可好?”
阮青枝仿佛有些不滿意,看看那男人的臉色,又只得忍下“罷了,夜寒就夜寒!dashdash還不如二狗好聽呢!”
新晉侍衛(wèi)夜寒暗暗地松了一口氣。
他若真叫了“二狗”,以后還能見人不?
大事定下來了,伴月便拉著攜云轉(zhuǎn)過屏風(fēng)去上藥,兩人嘀嘀咕咕說著話,互相安慰著,氣氛有些溫馨。
這邊阮青枝與夜寒四目相對,卻忽然有點兒尷尬。
定了主仆的名分,可就不能再像先前一樣沒大沒小了啊!
夜寒干咳了兩聲,預(yù)備起身讓床。
阮青枝捏住鼻子,飛快地?fù)u了搖頭“算了你躺著吧!今晚我和丫頭們擠一擠,明天再說!”
夜寒沒再跟她客氣。
阮青枝幫著重新放下了帳子,又聽見他沉沉地問了一句“你當(dāng)真不問我的來歷?”
阮青枝笑了“你不過是個被人追殺得走投無路、要靠賣身為奴才能茍全性命的可憐蟲罷了。你父母若知道你混成這樣,多半也就把你踹出家門了,你還好意思提什么身份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