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知道,夫人和二小姐視您為眼中釘肉中刺,一心想著要您的命啊!這些年要不是老夫人暗中照拂著,您就是有一百條命也早交代了!”
“這正是我最不懂的地方。”阮青枝死死地盯著她,“我的母親和妹妹,為什么那么容不下我?我究竟是哪一點不稱她們的意?”
錢婆子的臉瞬間僵住了。
阮青枝靜靜地坐著,看她面容僵硬嘴角抽搐,看她眼珠木然如死魚。
許久之后,錢婆子啞聲說道“做父母的偏心也是常有的。二小姐是未來的皇后,她若說不喜歡有個姐姐,老爺夫人恐怕也只能遷就……”
夜寒屈指在劍身上彈了一下,冷冷地道“小姐,這個婆子說話不盡不實,還是殺了吧。”
錢婆子嚇得又趴在了地上,失聲痛哭“老奴不敢說謊,這件事老奴是真不知道!”
話未說完夜寒的長劍已抵在了她的頸下,只消稍稍向前一送,這條命就算收割到手了。
錢婆子抖得篩糠一般,目光越來越直,片刻之后竟然咕咚一聲向后仰倒,瞪著眼睛昏了過去。
夜寒愕然撤劍。
阮青枝皺了皺眉,走到桌旁端起一碗菘菜湯,對準錢婆子的臉潑了過去。
錢婆子很快醒了,糊里糊涂抬手在臉上抹了一把,茫然看向阮青枝,之后又哭了起來“大小姐,老奴是真不知道……不知道啊!”
阮青枝轉身走回原處坐下,神情溫和“不知道就算了。你把地上收拾了就去歇著吧,明天早上來聽攜云的吩咐做事。”
錢婆子愣住了,半天才回過神,千恩萬謝地爬了起來。
之后才意識到地上和自己身上俱是一片狼藉,立時臊得她老臉發紫。
攜云伴月兩人已忍不住笑出了聲。
等錢婆子手忙腳亂地收拾好了退出去,伴月便急急撲過來問“就這么放過她了?這老貨根本沒跟咱們一條心,萬一她今后在暗中下毒手怎么辦?”
阮青枝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笑道“她嚇成那樣都不肯胡亂編個謊話糊弄我,可見心性還不錯,殺了可惜了。”
伴月氣得跺腳“改天你死在她手里,那時才知道可惜不可惜呢!”
阮青枝搖搖頭,苦笑“伴月,她不是不跟咱們一條心,而是有些秘密死也不能說。”
伴月嚇得怔住了。
攜云在旁皺眉沉吟許久,終于又抬起了頭“小姐,如今咱們有錢婆子在手,又有二小姐要下毒害咱們的證據,能不能求老夫人做主?”
阮青枝嘆口氣,深感疲憊“老夫人做主又能怎么樣?阮碧筠可是相府的活鳳凰,誰肯得罪她!何況,你怎知道老夫人就一定是跟咱們一條心的?”
夜寒收劍入鞘,神情有些不耐“直接殺了哪來那么多事!”
阮青枝回頭白了他一眼“相府不是邊關戰場,不要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
夜寒神色一厲。
在某一個瞬間,阮青枝甚至疑心他會把手中的劍架到她的脖子上。
幸而并沒有。他很快放松下來,輕笑一聲“這么心慈手軟,我都要疑心你其實是個好人了!”
阮青枝暗暗地松了口氣,之后不客氣地白了他一眼“我當然不是好人。好人怎么會救你這種妖魔鬼怪!你這幾天晝伏夜出忙成那樣,挺累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