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月大驚失色一躍而起,外面立刻沖進來一個婢女撞在她的身上,兩人一齊跌倒,滾在地上發瘋似的撕打。
“小姐快跑!”伴月兩手扯住那婢女的頭發死死地揪著,得空抬頭向阮青枝哭喊。
阮青枝已被婆子制住,連站起來都不能,更別提逃跑了。
何況旁邊還有兩個打燈籠的小婢,門外還有幾個小廝守著……阮碧筠竟足足帶了七八個人,這還不包括阮文忠前幾天花費重金替她買來的兩名暗衛。
人還沒出閣呢,這出行的陣仗已經趕得上宮里的貴妃了!
阮青枝在心中飛快地估算了此刻的形勢,并不慌。
那一大把米飯塞過來的時候,她沒有躲,張嘴啊嗚一口連婆子的手指一起狠狠咬住,飛快地偏過頭吐出去,之后趁亂猛然向前一竄,人并不站起,手腕已從婆子的掌中滑脫出去。
婆子大驚忙伸手來捉,阮青枝整個人已彎著腰沖了出去,一頭撞向正前方一個手持燈籠的小婢。
小婢驚慌失措,手忙腳亂把燈籠扔出去,人已被阮青枝撲在了地上。
阮青枝倒地瞬間腳尖一挑,那燈籠就直直地向著阮碧筠飛了過去。
在場的丫鬟婆子們齊齊發出尖叫,門口暗衛沖進來揮鞭打落了燈籠,三腳兩腳踩滅了,氣勢洶洶沖向阮青枝。
“別過來!”阮青枝推開那婢女,翻身在地上坐了起來:“我還有話對你們主子說!”
暗衛遲疑著站住,阮碧筠便揮手讓他們退下,看著阮青枝道:“姐姐,我沒想到你還會武?!?
阮青枝瞪著她,眼中兇光畢現:“我若會武,此刻就該出手殺了你!”
阮碧筠瞇起眼睛看了她一會兒,笑了:“說得也對。姐姐,你恨我怨我好多年了吧?”
阮青枝搖搖頭,目光漸漸恢復溫軟:“親姐妹之間,沒什么好恨的。筠兒,剛才燈籠沒傷著你吧?”
阮碧筠一愣。
阮青枝低頭笑了笑,倚著墻角抱膝坐穩:“我從小就知道你要殺我,出現今日這個局面我也不意外。但是筠兒,我還有幾句話要說,你聽我說完再下手也不遲?!?
“你說吧?!比畋腆拊诓穸焉献讼聛?。
阮青枝抬起頭來看著她:“你今晚過來殺我,母親或許知道,但父親一定不知道,對不對?你怕我的壞名聲連累了你,所以想搶在父親前面殺掉我,對外就宣稱我是暴病而亡,對不對?”
阮碧筠遲疑了一下,點點頭:“是。這樣對你我都好。姐姐,我是未來的皇后,我不能有一個聲名狼藉的同胞姐妹?!?
阮青枝笑道:“所以,拿我和余家少爺造謠的事不是你做的了?!?
阮碧筠皺眉,神情已有些不耐煩:“姐姐還是快些說正事吧!”
“好,”阮青枝坐直了身子,“那就說正事!筠兒,你好好想一想:你能想到你的名聲關系到相府的前程,父親又豈會想不到?你以為父親就不怕夜長夢多、不怕我連累了你的名聲嗎?”
阮碧筠默然良久,之后扶著婆子的手緩緩地站了起來:“你到底想說什么?”
阮青枝坐著不動,平靜地道:“我想說,父親留我多活三日,必定有非這樣做不可的理由。你今晚要殺我不難,我只怕后果未必是你承擔得起的。”
“呵!”阮碧筠終于冷笑出聲,“我還真不信,這世上有什么后果是我承擔不起的?”
阮青枝仰頭看著她,微笑:“好吧,是我說錯了,未來的皇后娘娘沒有什么是承擔不起的。但我仍舊要勸你再斟酌斟酌,至少要找父親商量一下再做決定?!阋阑屎笠膊皇呛卯數?,一個相府嫡女出身的皇后和一個罪女出身的皇后,地位、威望以及夫君的態度都是天差地別。”
阮碧筠愣住了。
旁邊的婆子忽然臉色一變,快步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