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你還不成問題!福兒——”
“阮相,”夜寒抬手,“何必跟丫頭一般見識?!?
阮文忠氣得胡子都在抖,卻不敢跟夜寒爭執(zhí),只得悻悻地垂下頭去,默然不語。
夜寒擺手攆走了伴月,自己招呼阮文忠坐了下來,劈頭便問:“阮相,這么多年裝傻充愣,也挺辛苦吧?”
阮文忠愣了一下,臉色沉沉的愈發(fā)難看:“殿下何出此言?”
夜寒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低頭泡茶沒有說話。
阮文忠如坐針氈,額上漸漸地滲出了汗,一會兒工夫已擦了三四遍。
一壺茶泡好,夜寒斟了一碗雙手給阮文忠遞了過去,之后抬起頭露出幾分訝異:“阮相,這屋子里有那么熱嗎?”
阮文忠狠狠在額頭上擦了一把,咬牙:“厲王殿下,您有什么話就直說吧!再不然咱們到書房去說,這……”
“在哪里說都一樣,”夜寒打斷了他的話,“阮相,對于相府的前程,你究竟作何打算?還是想要依靠那個連親生母親都下得了手的阮碧筠嗎?”
阮文忠沒有答話,也沒敢接他的茶,右手搭在桌上攥緊又松開,微微發(fā)顫。
阮青枝在屏風那邊迷迷糊糊地聽著,有點懷疑夜寒在發(fā)昏。
跟阮文忠有什么好聊的?那就是個鬼迷心竅的大傻子罷了!
偏偏夜寒極有耐心,這么久了一直穩(wěn)穩(wěn)地在椅子上坐著,眼睛只盯著杯中浮沉的茶葉,姿態(tài)十分悠閑。
撐不住的當然是阮文忠。
杯中茶水將要涼透的時候,阮文忠從椅子上滑下來,跪了下去:“殿下,先前確實是微臣的錯,但……那也都是為了相府的前程!人人都說青枝是煞命、喪門星,微臣怕她給府中帶來禍事,所以只能冷著她,也是希望老天忘記府中有這么個人的意思。不管怎么說……她實實在在也是微臣的女兒,微臣豈有不心疼的??!”
“阮相,本王問的不是這件事。”夜寒輕輕放下茶碗,抬起了頭。
阮文忠忙也抬起頭來,急道:“微臣如今明白了!殿下,這件事一定是先前弄錯了,青枝才是天定的鳳命!如今青枝既然已經(jīng)跟了殿下,那殿下您自然就是真龍?zhí)熳樱⒊冀^不敢再犯糊涂!”
夜寒微微皺眉,沒有接話。
阮文忠頓了一頓,只得又補充道:“今后,微臣唯殿下馬首是瞻!”
夜寒搖搖頭,笑了:“這個大可不必。本王麾下并不缺人搖旗吶喊,要你一個糊涂蟲有何用?”
阮文忠無言以對,只好又抬袖子擦汗,囁嚅半天才道:“微、微臣忝居相位,才德雖平庸,亦可為殿下效犬馬之勞?!?
夜寒仍然搖頭:“阮相真的誤會了。本王并不是來拉攏你的。”
“殿下!”阮文忠嚇得嗓子都啞了,“……殿下,微臣、微臣先前不知,不知者無罪,請殿下高抬貴手……微臣縱有千般不好,至少也是青枝的父親!殿下,就算只為了青枝有個娘家,您也……也要留著微臣一條賤命?。 ?
阮青枝在帳內(nèi)聽著外面的動靜,心里直覺得替阮文忠害臊,臊得耳朵都燙了起來。
這老東西平時不是挺威風的嘛,原來也是個外強中干的廢物?
夜寒也覺得有些意外,見狀只得用手擋了擋眼睛,算是勉強給這個沒臉的岳父大人留一分顏面。
等到阮文忠嗚嗚哭起來的時候,擋眼睛也不頂用了,夜寒只得嘆息一聲開了口:“阮相,你若是真想活著,當年的事就實說了吧?!?
阮文忠驚恐地仰起頭來,下意識地搖了搖頭,之后飛快地說道:“當、當年,玉娘確實是產(chǎn)后血崩死的,微臣不敢說謊?!?
夜寒以指尖敲敲茶碗,搖頭:“本王可以相信你,只不知御史臺的人信不信,更不知父皇肯不肯信。”
阮文忠忙道:“微臣不敢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