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枝沒忍住,伏在欄桿上大笑起來。
夜寒可委屈壞了:自家媳婦喊他“老男人”也就罷了,怎么連大舅子也嫌棄他老?
明明他也才二十剛出頭,風華正茂美少年一枚好嗎!
阮青枝笑得腮幫子都疼了,好容易撐著直起腰來,就看見夜寒嘴角耷拉著,一臉怨念地看著她。
她只得強忍笑意,走過去抬手捏了捏他的臉:“淡定淡定!人嘛要學會接受現(xiàn)實,年紀大了就不要不服老啊!”
夜寒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不要不服老是什么意思!他有什么需要服老的地方嗎!
阮青枝看著他憋屈的樣子,不禁又是一陣發(fā)笑。
夜寒是拿她沒辦法了,欒玉棠在旁卻是越看越生氣:他的妹妹,都沒怎么對他笑過,倒是在這個老男人面前笑得這么歡!
還未及笄,再等兩三年議親都不晚,她怎么這么小就被厲王給套住了呢?是不是小姑娘不懂事,讓人給騙了?
欒玉棠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有道理,看夜寒時就覺得更加不順眼。
而此刻,這個不順眼的人還在他面前擺大人的架子,板著臉跟審犯人似的問:“你的師父,是薩林海吧?”
“是又如何?”欒玉棠沒什么好聲氣對他。
夜寒的神情也并不友善,冷冷地道:“薩林海是北燕人,本王有理由懷疑,他故意給你灌輸過一些偏頗的思想,試圖利用你為北燕做事。”
“你這是小人之心!”欒玉棠不客氣地反駁,“師父并不知道我的身世,他也從未在我面前提起過北燕!他在南齊多年,從未做過什么通敵之事,你們說殺就殺……”
不待他說完,夜寒立刻反駁:“你如何知道他沒做過?既然你的身世可以瞞著他,他做的事如何不能瞞你?”
欒玉棠皺了皺眉,沒有答上來。
夜寒看了他一陣,放緩了語氣:“許多事,你看到的只是別人想讓你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解決事情的辦法也并非只有殺人一種,欒玉棠,你若覺得自己還是個孩子,就要多聽聽大人的意見;你若不想做孩子了,就不要用孩子的方式解決問題。”
欒玉棠靠著欄桿慢慢地站了起來。
夜寒回頭問阮青枝:“怎么還給他綁著?”
阮青枝笑了:“我這個哥哥鬼心眼子多得很。先前還裝不會功夫呢,被程虎踩在腳底下都沒露餡!我怕他還有后招,綁著放心些!”
“胡鬧!”夜寒輕斥一聲,隨手幫欒玉棠把繩子斬斷了,又勸慰道:“青枝做事就是比較隨意,你不要放在心上。”
欒玉棠不愛聽這話,立刻頂撞道:“她是我妹妹,不需要外人替她向我道歉!”
夜寒哈地笑了一聲,點頭:“好。”
如此好說話,欒玉棠卻又覺得臉紅,覺得剛才那一回合的交鋒莫名其妙,倒顯得自己無理取鬧似的。
尷尬只持續(xù)了一瞬,欒玉棠很快又問道:“你們百般阻止我殺阮文忠,為什么?”
夜寒向阮青枝看了一眼,后者忙道:“我沒跟他說!”
欒玉棠的心里就更不舒服了。
夜寒伸手拍拍他的肩,順勢攬著他進了屋:“進來說。”
欒玉棠心里滿不情愿,卻不知怎的糊里糊涂地就被他帶了進去。
阮青枝覺得有趣,也跟著進去在一旁坐下,就聽見夜寒向欒玉棠道:“阮文忠牽扯到一樁舊案。他若此時死了,很多事的真相可能就會永遠淹沒,這對那些無辜枉死的人很不公平。”
“枉死的人,多嗎?”欒玉棠問。
夜寒點了點頭:“世所罕見,駭人聽聞。”
欒玉棠默然良久。
夜寒將手搭在他的肩上,溫言道:“殺人并不能使你高興,只能使你暫時覺得痛快,但在那一瞬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