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像只受到挑釁的小獸一樣張嘴撕咬。
凌霜放心了。
他微微后仰將兩人的距離拉開到令人放心的程度,微微而笑:“青陽郡主,為一個男人要死要活是沒有意義的。你這樣的美人,有錦衣玉食珠圍翠繞就足夠了,這些我都能給你。”
“我要鳳印。”阮青枝咬牙道。
凌霜愣了一下,隨即大笑:“好,我會讓你如愿!”
阮青枝咬了咬唇角,仰起頭:“現在可以放我走了嗎?”
凌霜不答反問:“在這里做客不好嗎?”
阮青枝看著他不答話。
凌霜又笑了,像哄孩子似的無奈,也像哄孩子似的耐心:“不是本王不肯送你回家,而是如今外面還有變數。你也知道,我那些兄弟們,沒有一個是真正老實的。等三哥的死訊傳回來,朝中發生什么都有可能。如今你就是一塊肥羊肉,人人都想爭。”
阮青枝不喜歡“肥羊肉”這個比喻。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撇嘴。
凌霜見狀笑意更深,還是堅持著把先前的話說完:“像肥羊肉一樣被人爭搶并不是什么好事,會受傷,也會掉價。所以你還是安心在這里住著,等事情過了再同我一起去向父皇解釋。”
“到時候人人都知道我在你這里住過許多時日,所以我就非你不可了,是不是?”阮青枝冷冷地問。
凌霜笑道:“是的。”
如此坦誠,簡直讓人無話可說。阮青枝瞪著眼睛看他,許久沒有再開口。
凌霜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維持著笑容站起來向后退了兩步:“你還有沒有別的事情要問?”
阮青枝想了想,低下了頭:“他……會回來嗎?”
凌霜眉頭微皺,隨后恢復如常,神色依然溫和:“會的。他是皇子,當然要回京安葬。”
阮青枝咧了咧嘴角沒有說話,凌霜便又溫和地安撫道:“屆時我可以帶你去見他最后一面。你有什么想為他做的,可以提前預備著。”
“你竟比我想得還周到。”阮青枝語氣平淡地道。
凌霜依然微笑從容:“皇家親眷多,婚喪大事自然也多,本王算是駕輕就熟。你還小,這些雜事原不用你操心。”
阮青枝抱著腿往角落里縮了縮,沒有接話。
凌霜站著看了她一會兒,拿著那半片床單晃了晃,扔到了地上:“不許再玩這種把戲。你若真敢死,我就把你送去給乞丐配陰婚。”
阮青枝嗤地一笑,噴出一個鼻涕泡泡。
凌霜立刻皺眉,扔下床單快步走了出去。小廝上前來關上門,重新落了鎖。
阮青枝靠在墻角靜靜地坐了很久,聽著外面風吹著什么東西敲打房門,聽著枯樹枝在風里嗚嗚地響,聽著門外小廝的腳步聲來來回回轉了幾圈,最后終于走遠了。
一更鼓敲過三遍以后,阮青枝扶著墻根慢慢地站了起來,咬牙:
“我死后魂魄不歸陰間,不怕配陰婚。”
“但是,我不上吊。該上吊的是你們。”
“如果他真的死了,我會在你身上割滿三千六百刀。”
“南齊,誰當皇帝都可以。但你,沒有這個機會了。”
兩只凳子還在地上倒著,阮青枝慢慢地將它們重新摞起來,扶著它們站了片刻,之后一躍而起,蹬蹬兩步穩穩地上了房梁。
瓦片被她輕而易舉地挪開了。阮青枝沒有半刻遲疑,用了自己平生最快的速度爬上去,踩著屋脊狂奔。
飛檐走壁的事,她從前并沒有做過,所以腳下跑得并不平穩,更不知踩碎了多少瓦片、驚動了多少人。
但這會兒她顧不上太多,已經有人發現她了。
也許是受到驚擾的百姓,也許是鬧著不肯睡覺的孩童,當然更有可能是晉王凌霜的無處不在的暗衛。
阮青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