謙聞言頓時又氣得直喘。
阮青枝看見他那副好像要噴火又偏偏噴不出來的樣子就覺得解氣,笑呵呵地又拍馬過去繞著他轉(zhuǎn)了個圈,從各個角度細細觀賞了一番。
成功地把余仲謙氣得閉上眼睛開始裝死了。
阮青枝心滿意足又回到夜寒身邊,抱怨道:“這么多天了,那個憨憨一點兒長進也沒有,這什么時候是個頭!”
“馬上就到杞縣了,”夜寒笑道,“最多再過四五天就到上京,那時你就不用看見他了。”
“我現(xiàn)在就不想看見他!”阮青枝輕聲嘀咕著,卻又忍不住回頭去看余仲謙臉上的表情。
她也不知是怎么了,看見余仲謙生氣她就高興,這些日子在路上全靠余仲謙解悶了。
夜寒對這個現(xiàn)象非常擔(dān)心,每次都試圖攔住她,卻一直沒有什么效果。
這會兒見阮青枝似乎又想回去逗余仲謙,夜寒忙拽住了她的手,沒話找話:“要不要猜一猜,上京里如今是怎樣一副局面?”
阮青枝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過來。她想了一想,搖頭晃腦地道:“還能是什么局面?新天子的登基大典,不管辦得有多倉促,該有的熱鬧是不會少的。”
“我問的不是這個,”夜寒笑道,“我說的是民心,以及朝局。”
阮青枝抬頭往上京的方向看了一眼,撇撇嘴:“凌霜本身也是一個玩弄人心的老手,我不信他會沒有準備。你不要以為這時候還會有人為你厲王殿下鳴不平,那種傻子萬中無一,剩下的都是明哲保身的普通人。”
“真是殘酷得讓人無言以對。”夜寒苦笑道。
阮青枝回頭向他笑了笑:“所以,厲王殿下,咱們這次回京,艱險重重啊!”
夜寒聞言又笑了:“咱們一直都處在危險之中。我倒覺得如今的局面并不太壞。”
凌霜太急了。
他這些年一直在睿王后面擔(dān)當一個“其次”的角色,如今睿王倒了,百姓們一時卻還未必能接受那個不太起眼的晉王成為皇子之中的佼佼者。
何況還有個厲王呢。
一個尚未在百姓心中占據(jù)太多位置的人,突然一躍成為太子,又一躍成為皇帝,百姓心中不會不嘀咕的。
這個時候,如果另有一人光芒萬丈從天而降,百姓心中的天平會倒向誰,不問可知。
至于朝中群臣,那更是一個賽一個精明。什么樣的主子更好糊弄、什么樣的主子可保長久富貴,他們心里的小算盤噼里啪啦每時每刻都在響。
所以夜寒此刻并不十分擔(dān)心。
阮青枝知道他的心思,卻不像他那么樂觀。她看著前方那片霧氣彌漫的林子,憂心忡忡地道:“京中的局勢也許不算壞,但前提是,咱們要活著回去。”
話音才落,身后的兩個侍衛(wèi)已經(jīng)同時拔出了刀。
阮青枝聽見聲音嚇了一跳:“干什么?你們是奸細?!”
其中一個侍衛(wèi)忙催馬上前,低聲道:“屬下方才看見林中有人影晃動,疑有埋伏,請殿下和郡主小心!”
阮青枝聞言立刻哀嚎:“真有埋伏啊?完了完了,我這烏鴉嘴!”
“關(guān)烏鴉嘴什么事?”夜寒無奈搖頭,“這一路,遇上的埋伏還少嗎?”
一路從韓城往回走,到今日才堪堪走了六天,各種各樣的刺殺倒已遇上了十四回,平均一天兩次還多。
該習(xí)慣了呀!夜寒心道小姑娘真嬌氣。
卻不知阮青枝心里實在委屈得夠嗆。
話說她不是天定鳳命嘛,她不是藥王娘娘嘛!沒有萬民擁戴夾道歡呼就罷了,怎么還到處都是刺殺呢?
長此以往,她就算不死,心態(tài)也容易崩啊!
阮青枝心中很崩潰,而夜寒和他的將士們已經(jīng)毫不畏懼地催馬向著那片林子奔了過去。
帶著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