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色!”
一個小太監偷偷回頭向夜寒看了一眼,見他沒有阻止的意思才忙站起身,奔過去打開了門。
外面群臣早已聽見了皇帝的話,一見門打開立刻簇擁著進來,滿滿當當站了一地。
夜寒直待眾人全部進門才回過頭來,從容開口:“兒臣親率西北軍轉戰多地,確認北地并無土匪。西北軍剿滅的,是父皇特諭、五弟苦心營建的真武軍。”
話一出口滿殿嘩然,好幾個老臣已悲憤地跪了下來,嚎啕大哭:“天理難容,天理難容啊……”
皇帝猛一甩袍袖,氣勢凜然:“你肯認罪就好!凌寒,你殺我南齊將士、殺我南齊城門守衛,煽動百姓圍宮城……果真是要造反嗎?!”
“是。”夜寒坦然承認。
原以為他必會抵賴的皇帝和群臣都沒有反應過來,一時竟有些茫然。
怎么,就,承認了?
夜寒抬了抬手。皇帝以為他要拔劍,嚇得歪在御座上險些摔下去,結結巴巴道:“你你你……你這樣不孝不義之徒,天豈能容你!天下百姓又豈能容你!”
階下也有老臣哭道:“厲王殿下,您是天家貴胄,戰功赫赫民心擁戴,本可以一生富貴榮華,為何偏要走這樣一條絕路啊!”
皇帝聽他哭得聒噪,本能地覺得有些不好,正要開口喝止,卻已遲了。
夜寒已接過了這個話茬,答道:“為何要走這樣一條絕路,本王先前早已說過了:因為父皇不配為君。”
他頓了一頓,又補充道:“當然太子也不配。”
皇帝氣得發笑,笑聲十分凄涼,令人聞之落淚。
階下一個老臣果然深為哀慟,伏地大哭:“陛下,是老臣無能、老臣無能啊……厲王為臣不忠、為子不孝、為將不仁,臣等竟以他為南齊國之柱石,虔心擁戴多年,實在是……愧對江山社稷、愧對陛下啊……”
他哭聲未絕,旁邊一人立刻接上:“子不言父之過、臣不議君之非,今厲王殿下竟口出狂言說陛下不配為君,實在是……”
“臣不議君之非?”欒中丞冷笑的聲音忽然插了進來,“本官記得,于翰林前兒講書的時候還頭頭是道地說‘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來著,怎么轉眼又‘臣不議君之非’了?如果滿朝都是你這等‘不議君之非’的尸位素餐之徒,也難怪陛下日漸昏聵,以至不配為君了!”
同樣“不配為君”四個字,這一次卻是從臣子口中說出來的。
兩朝元老、德高望重的御史中丞大人。
群臣都有些懵,有人下意識地脫口而出:“陛下怎么不配為君了?”
是啊,陛下怎么不配為君了?群臣立刻順著這個思路想了下去。
當今皇帝,三十多歲盛年登基,近二十年來一直勤政愛民勵精圖治,將南齊治理得平平穩穩,縱然算不上一代英主,至少也是個完全合格的守成之君。
他怎么就“不配為君”了?
越來越多的人將目光投向了欒中丞,之后又看向夜寒,想聽聽他們怎么解釋這四個字。
夜寒沒有辜負眾人的期待。
他神色冷然向前邁出兩步,沉聲開口:“方才,父皇質問我為何要殺南齊將士。”
皇帝心中一凜,忙厲聲喝道:“殺我南齊將士,便是與我南齊為敵、便是謀逆!不管你有什么理由!”
“是。”夜寒虛心地應著,先前的話頭卻并未打住:“請問父皇,若南齊將士濫殺百姓以為笑樂、盡屠城鎮以充作軍營、劫掠縣城平民以籌軍糧,他們還算是南齊的將士嗎?”
“那不就是土匪嗎?”一個官員立刻接道。
夜寒微微頷首:“不錯,那就是土匪。即便他們有軍籍有官身有兵服有朝廷敕造的神兵利器,他們依然是土匪。本王殺他們為民除害,何罪之有!”
皇帝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