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奔出來,稟道:“昨天阮二小姐說過,阮三小姐被她藏在了落霞山紅葉谷。若是不出意外,郡主此刻應(yīng)當(dāng)也在那里,程虎他們已經(jīng)去找了?!?
相府眾人聽到這里齊齊驚駭,褚嬌娘更是猛地向阮碧筠撲了過來:“三小姐是你抓走了?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阮碧筠無力躲避,結(jié)結(jié)實實被她抓了好幾下,也無人敢攔。
這相府的尊卑之分,果然已經(jīng)亂了套了。
夜寒一直提著阮碧筠,等她受夠了驚嚇才又狠狠將她扔回地上,沉聲問:“是不是在紅葉谷?”
阮碧筠只管哭,不肯回答。
旁邊鸞音抬起頭來,高聲道:“厲王殿下不要聽風(fēng)就是雨吧?郡主走失了是她自己不小心,怎么能賴我們……”
話的尾音變成了一聲凄厲的尖叫,卻是夜寒揮劍斬斷了阮碧筠的一根手指。
鸞音嚇得殺豬似的狂叫,阮碧筠自己倒是愣了一下,直到手上劇痛鉆心,她才也跟著用盡全力嘶聲嚎啕起來。
夜寒的劍抵在了她的頸下:“別喊。本王不保證你能活著,但你至少可以自己選擇死法。”
阮碧筠臉色慘白,死死地咬緊牙關(guān),忍住了沖出喉嚨的哭聲。
夜寒看著她,再問一遍:“人到底在哪兒?”
“紅、紅葉谷!”阮碧筠大哭道。
夜寒一腳踹開她,向林安道:“去紅葉谷,讓她帶路!”
阮碧筠斷掉的手指還在流血。她想哭鬧耍賴不動,林平毫不客氣地往她背上踹了一腳。
至此,阮碧筠終于明白自己的處境早已今非昔比。
她已經(jīng)不是鳳凰、不是某位皇子內(nèi)定的正妃,甚至也不再是相府金尊玉貴的小姐了。
落地的鳳凰,不如雞。
這一路上山的過程中,阮碧筠遭受了她此生從未想到過的冷遇。西北軍的將士們恨不得走一步就踹她一腳,借以發(fā)泄他們無端被耽誤了正事的憤怒;就連相府的人也故意想方設(shè)法刁難她、羞辱她,試圖踩著她來向西北軍示好。
阮碧筠一開始還哭喊兩句,后來就漸漸地麻木了,被踢被打都不再出聲,只管低著頭咬著牙鉚足了力氣往前挪。
她是第一次知道山有這么高、山路有這么難走、料峭的春風(fēng)吹在臉上有這么疼。
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世上最貼切的一個詞,叫“痛快”。
身上痛,心里才能更暢快。
是的,此刻阮碧筠心里很暢快。
前方彎彎曲曲似乎永遠(yuǎn)也看不到頭的山路,此刻在她的眼里格外優(yōu)美。她滿心歡喜,迫切地想看到這條路的盡頭、想看到這群兇神惡煞的人在絕望痛苦艱難抉擇的時候是什么樣的表情。
……
懸崖邊,阮青枝遠(yuǎn)遠(yuǎn)看著山坡上跌跌撞撞往上跑的人,氣得牙根疼。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來!
她先前費了那么多心思、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才說通了阮素英,這下子全都白費了!
此時阮素英的神情又冷了下來。她沒有去解阮青枝身上捆的繩子,而是反手拔出了阮青枝腰間的尖刀,抵在她的頸下:“我知道你的本事很厲害,但是,一刀割斷脖子也是會死的吧?”
阮青枝看著她,無奈:“你割我脖子干什么???放了我不就什么事都沒有了嘛,大哥那邊我去解釋??!我不會說你壞話的,我甚至可以跟他說是你救了我,行不行?”
“不用解釋,”阮素英咬牙,“我忽然又不想放你了。”
果然。
阮青枝心里急得什么似的,一時又猜不透阮素英的心思,不敢輕易開口說話,只得小心示弱,眼巴巴地看著她。
阮素英看懂了她的眼神,嘲諷地笑了一聲:“原來,你也不過如此?!?
這時欒玉棠已經(jīng)爬上了坡,十多丈之外又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