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
阮青枝想撇一撇嘴表示不屑,卻覺耳根后面不知怎的就熱了起來。
夜寒仍然含笑看著她,對殿中的喧鬧充耳不聞,只當旁人都不存在。
阮青枝被他盯得久了,漸漸地也忘了來時的那一肚子緊張,心中平和了下來。
太后要攆走她,根本沒可能嘛!如今滿朝文武都在幫她說話了,這當然不可能全是因為她“有大功于朝廷”,必定是夜寒暗地里做了一些事情的緣故。
看來以后,用不著她自己隨時披掛上陣、叉腰裝潑婦跟人吵架了。
這滋味也挺好。
當然太后覺得滋味很不好。她想不通,朝中那些眼里容不下沙子的道學先生們怎么忽然也學會裝聾作啞了、連宮里傳得沸沸揚揚的那件丑事都可以不放在心上了?
總不能真是這一盤烤肉收買的吧?
太后漸覺心中不安,不好去問朝中眾臣,只得又轉向阮青枝,擺出當朝皇后威嚴的氣勢來,厲聲:“青陽郡主,你可知錯?”
“臣女知錯。”阮青枝老老實實低頭,“臣女原以為此生是跟定了陛下的,所以難免一片癡心盡付與陛下身上,親侍湯藥、同寢同食亦未曾覺得不妥。今太后娘娘提醒,臣女便知道錯了,今后再嫁旁人時,定小心收斂,不敢再似這般全心全意。”
“你!”太后未等她說完已氣得倒仰,切齒罵:“巧舌如簧!哀家……哀家只說要攆你出宮,何曾說過準你另嫁旁人了?!”
阮青枝垂下眼眸,一臉委曲求全的小媳婦樣:“太后說不許,臣女不嫁就是了。大不了……還有一死呢。”
太后唇角一動正要笑,殿中已有老臣驚呼起來:“青陽郡主可不能死啊!”
是啊,青陽郡主可不能死啊。眾人立刻反應過來。
當初先帝諸子奪嫡,眾人大都看好睿王晉王,只青陽郡主一直堅定地站在厲王身邊,之后厲王便如有神助一路過關斬將坐了江山,這說明什么?
說明天定鳳命確有其事、青陽郡主是南齊的福星啊!
這樣的女孩子豈止不能死,那是要加倍小心地供起來小心奉養的!
群臣的態度已經很明確,太后求不到助力,轉了一圈又看向夜寒,卻見后者正拉著阮青枝的手,神情專注地盯著那張狐媚的小臉看,一副沉迷女色無心朝政的樣子。
太后頓時又氣不打一處來,氣勢洶洶走上前去,指著阮青枝的鼻子罵:“小小年紀一身狐媚,這還了得?你也不用賣慘,哀家知道你的心思!你想留在皇帝身邊也可以,后位你就不要肖想了,哀家最多只能恩準你做個嬪妃,你最好自己收斂著些,不要再做出讓皇家蒙羞的事來!”
此話一出滿殿人都皺眉頭。
夜寒顯然也已經沒有什么耐心了,只是無奈有“孝道”壓著,他也不好當眾斥責太后什么,只能等她老人家抖夠了威風自己回去歇著。
阮青枝更是覺得太后完全不可理喻,實在想不通她老人家到底是吃錯了什么藥。
正納悶呢,忽覺眼前一陣眩暈,她不由自主地向后踉蹌了一下。
與此同時殿中卻起了一片驚呼,夜寒更是失態地站了起來,伸手將快要摔倒的阮青枝接住,抱在了懷里。
阮青枝想問“怎么回事”,話卻沒能說出口。她的視線定格在那道裝飾精美的房梁上,后面就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