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祉瑜眸光微沉“也許正是因為如此,才想許了哪個皇子,再借力鏟除。”
“你的意思是,景陽帝要對鎮(zhèn)國公出手了?”
“民心所向,危急帝王,自古以來的規(guī)矩便是如此,哪怕忠心耿耿,帝王家也不會留著這種存在給后世,更何況景陽帝時日無多,怕是想給太子掃清障礙。”
原浩眼底生出幾分憐憫來“說來鎮(zhèn)國公當真對得起靖國上下,可惜景陽帝心狠。”
“這個江山是靖國先皇景明帝同鎮(zhèn)國公的父親打下的,景陽帝疑心重,鎮(zhèn)國公近幾年軍隊越發(fā)強盛,民眾愛戴,自然會讓他心生嫌隙。”
原浩笑道“不管怎么說,這與我們黎國是件好事,宮里差不多已經(jīng)處理好了,待鎮(zhèn)國公回來,景陽帝動手將鎮(zhèn)國公除去,我們便可動手。”
謝祉瑜頷首,可心里卻突然紊亂起來,總覺得有什么不受控制的事要發(fā)生。
他乃是黎國質(zhì)子,五歲時便被送到了靖國,先皇打天下時,黎國被攻,處于劣勢,可也不做到被吞沒的可能,為了黎國子民,只能將當時最小的皇子送過來。
他是黎國的九皇子,在靖國被隨意安置了一個偏僻府邸。
韜光養(yǎng)晦這么多年,終于可以一擊攻下靖國,可到了眼前的事,卻讓他惴惴不安,好像有某件事被他遺忘了去,偏偏又想不出哪里出了偏漏。
…
果真如原浩所說,七月二十,鎮(zhèn)國公夫妻風塵仆仆從邊關(guān)趕來。
林韶九還未喜上片刻,便心生疑竇“爹爹娘親為何來得這般匆忙?”
林韶九的娘名喚羅瑛,是一個巾幗不讓須眉的奇女子,代夫出征很多次,被封為榮旌夫人,是所有京都女子都得不到的殊榮。
“邊關(guān)安定,近期陛下設(shè)宴,說是我們的接風宴,我和你爹爹沒有理由不回來。”
“可是…”
羅瑛像小時一樣摸了摸她的額頂“小九,不要多想。”
林韶九這般應(yīng)下,只是回去后心里十分不平靜,果然在宮宴前一天,皇上下旨讓林韶九也去宮宴。
她從未參加過任何宮宴,期間都以這樣那樣的緣由推辭了,大抵是看在鎮(zhèn)國公夫妻的榮威上,便沒有多加要求,可今日竟下達了圣旨。
只一下,林奐征和羅瑛便愁了心。
推自然是不可再推了,哪怕知道這是龍?zhí)痘⒀ǎ膊坏貌贿^去,再見機行事。
富麗堂皇的宮殿高高聳起,大殿金磚鋪設(shè),光滑細膩,泛著刺眼的光,一道道層層疊起,至高殿之上那一人,俯視著眾人。
接下來便是數(shù)不清的繁瑣禮節(jié),林韶九頭上戴著紗帽,將臉遮得嚴嚴實實,一身白粉色錦緞,將她本就瘦弱的身姿更添了幾分扶風若柳之感。
“愛卿,韶九為何遮得這般嚴實?”
林奐征俯身“回陛下,小女身子不好,見風易發(fā)熱,如此這般實屬無奈之舉。”
景陽帝老態(tài)龍鐘,明明半只腳都快入了土,卻硬是撐著不肯讓權(quán),眼窩深陷與曾經(jīng)威武的景陽帝判若兩人。
“無妨。鎮(zhèn)國公夫妻保家衛(wèi)國,如今邊關(guān)安定,國泰安康,該是有些賞賜才行。”
“此乃臣分內(nèi)之事,保家衛(wèi)國是臣的責任,不敢奢求賞賜。”
景陽帝哈哈一笑“愛卿謙虛了。”
“臣妾倒是想到一個獎賞,想必很是妥帖。”皇后身著鳳袍,頭頂金色鳳釵與鳳凰繡文相得益彰,儀態(tài)萬千,尊貴大氣。
“哦?皇后有什么好的想法嗎?”
“我記得韶九過了今年便是十九了吧,身子再不好也該有所婚配,我這四個皇兒都沒有正室,只要韶九看上哪一個,陛下立刻便可賞旨賜婚。”
這般說法算是給了林韶九莫大的殊榮,在外人看來,四個皇子任她挑選,這是誰家千金都享不了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