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傍晚江半夏得了慶文帝的秘召,連夜進宮,她心里有疑惑,但卻沒說出來,
慶文帝對她的態度很奇怪,像是想要重用可又刻意疏遠。
她自己在心里揣度半天不得要點,只能先進宮走一步看一步。
大殿外引她進去的是黃維,黃維面色慈祥,不過眼神里滿是憂慮。
黃維張了張嘴,指了自己又指了指內殿和江半夏。
這座碩大的宮殿中,此時只有這三人,慶文帝十分謹慎,他召江半夏進宮的消息只有黃維一個人知道,足以可見慶文帝的重視。
“主子,人帶來了?!秉S維三兩步并到慶文帝身前,彎腰哈背的回話。
慶文帝放下手中正看的經文“讓她進來?!?
“是?!?
黃維對外殿跪著的江半夏使了眼色,江半夏立馬拎起下擺彎腰進了內殿,她跪在距慶文帝兩三米遠的地方。
模樣溫順,看不出半點反骨。
“身上的傷好了?”慶文帝單手撐膝,上下打量著江半夏,似乎是要將她看透。
江半夏渾身一顫,猛地叩頭在地“臣該死!”
腦袋磕的地板咚咚作響,明顯是使了狠勁。
“行了!”慶文帝呵道“朕不是專門來看你磕頭的!”
黃維連忙拉起江半夏,只磕了幾個頭,腦袋已經磕破了,血水順著眉骨一路蜿蜒而下。
慶文帝不氣反笑道“你這狗奴才,是拿捏準了朕的心思,朕還沒怪罪與你,你倒是讓乾清宮濺了血。”
見慶文帝笑了,上次的事情應該算是揭過了,江半夏心里長出一口氣。
她畢恭畢敬的跪在原地,等候慶文帝發話。
“抬起頭來。”慶文帝對上江半夏的眼睛,他問“你覺得楊一清是個什么樣的人?”
楊一清?是個什么樣的人?
江半夏在腦海里不斷回想和楊一清接觸的細節,另一方面她在揣度皇帝的意思。
慶文帝對楊一清的態度不甚明了,如果她說不到慶文帝的心坎上去,恐怕后面等她的就不是什么好事。
“不必拘謹,朕想聽你心里的話?!睉c文帝嘴角含著抹似笑非笑的笑容,他看著江半夏好似能將她看透般。
心里話?江半夏再三衡量,她沉默良久“楊大人是個好人。”
這一句話給楊一清定下了好人的基調。
江半夏面露猶豫“做事一心為百姓”
“說,繼續說?!睉c文帝興味道。
“楊大人,還是太年輕了?!苯胂目紤]半天只說了這樣一句話。
慶文帝緊跟著笑了,他指著江半夏“都說女子心細,朕看也是。”
江半夏并不知道,此時她這些話成了拯救楊一清的關鍵。
慶文帝用人有疑心,對于旁人從沒有百分百的信任,江半夏的話他也只聽一半,但相比攀附權利的朝臣,他自認為一個女人沒必要在毫無利益的情況下說謊。
當然江半夏也沒有說謊。
“朕有道口諭給你?!睉c文帝注視著江半夏“江南賑災的糧食已在撥調,朕命你去江南暗訪?!?
慶文帝拔高聲音“這批糧食務必要發到百姓手中!”
這樣一道口諭讓江半夏徹底懵住了,這樣的差事竟落在她的頭上。
“還不謝恩!”黃維擔憂的出聲,他生怕江半夏觸了慶文帝的霉頭。
江半夏聞言又要磕頭,慶文帝打住道“等差事辦妥了再來朕這里謝恩也不遲?!?
慶文帝使了眼色,黃維托起一旁的盤子放在江半夏面前。
她看到錦緞之上放著一枚令牌。
“見令牌如見朕躬?!睉c文帝有些累,斜靠在軟塌上。
江半夏捧著令牌心里千回百轉,有些難以置信又有些激動,似乎她已經看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