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竹舟早先布局是在皇子選妃上,從太祖起歷來皇子妃都是從民間選取,誰想慶文帝竟不按常理出牌,硬是從有權勢的世家里選了皇子妃。
他預先所有的布局和計劃全部被打亂。
“我”趙櫻了偷偷瞥了眼孟竹舟,見他面無表情,于是嚅囁道“是殿下非要納我”
兩句話沒說完眼淚就順著腮邊滑落。
孟竹舟掃了眼低眉垂首的趙櫻了,這個女人比他想象中的還要不聽話,當初將其收攏到手下就是看中她的性格中的善良和懦弱,現在不光不聽話還反算計于他。
大皇子十七八歲,雖說比常人多了些心眼,但畢竟是少年人,沖動有、魯莽也有,尤其是生在皇家,情事上早就通了七巧,如果不是有意引誘,恐怕很難入大皇子的眼。
她不老實。
孟竹舟帶上得體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溫言道“你和我只是合作關系,想怎么走是你的自由。”
他看似溫文爾雅實則捏準了趙櫻了的死穴“你父親的案子已經有了眉目,案子拖的越久線索就越少”
趙櫻了猛地抬頭,漂亮的眼睛里啜滿淚花,她父親的案子分明就是樁冤假錯案!先前她向大皇子提起過,又不止一次的吹了耳旁風,最終得到全是熬煎。
“可是殿下他近來被奪了官職,閑散之余,根本無法出手相幫。”
孟竹舟聽著趙櫻了細弱的啜泣聲,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椅把,若是有熟悉他的人在場,就知道他的耐心已經耗盡。
“你們在聊什么!”少年人尖銳沙啞的聲音十分突兀。
只見大皇子快步穿過回廊,一撩衣擺穩穩當當的坐到孟竹舟對面,細長微垂的眼睛像極了慶文帝,隱約有了些不怒自威的氣勢。
“沒什么。”趙櫻了擠出抹笑容,強忍淚水到泛紅的眼睛像小兔子一樣惹人憐愛。
大皇子攬過趙櫻了,毫不避諱的拉著她坐到自己腿上。
“那你哭什么?”
冰涼涼的手指撫上她的眼睛,似愛憐又似心疼道“瞧這眼睛都快哭腫了,還說沒什么。”
“臣妾聽竹舟先生講故事,心里羨慕的很,又見這院內落木紛紛,不禁有些傷感罷了。”趙櫻了小心翼翼的靠在大皇子的懷里,單薄的身子搖搖欲墜。
孟竹舟嘴角噙著笑,他不動聲色的打量著趙櫻了,看她像模像樣的演戲。
趙櫻了緊緊攥住手心,不經意間的一個眼神投向孟竹舟,泛紅的眼睛里全是祈求。
她在求他幫她圓謊。
漂亮的女人孟竹舟見多了,趙櫻了用在大皇子身上的手段對他不管用。
孟竹舟好笑的搖頭
“竹舟先生講的什么故事?竟讓趙妃聞之落淚,本王也想聽一聽?”大皇子好奇的問。
“只是則野史故事,殿下要聽?”孟竹舟抿著毫無血色的唇,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
“無所謂正史野史,先生講吧。”
孟竹舟聞言道“殿下可聽過這樣一句話,‘哀生于愛,愛生于色。’”
“是東坡先生所說?”大皇子猜測道。
“殿下猜對了。”孟竹舟捻著手中溫過水的茶盞緩聲道“在下給趙妃娘娘講的正是蘇東坡和劉廷式的故事。”
劉廷式是齊州人,與當時在密州當太守的蘇東坡有過交集,他這個人極其重感情,年輕窮困時與鄰居家的青梅訂下婚約,后來劉廷式登科及第,回鄉想再續婚約,可他的未婚妻卻瞎了眼。
鄉里人勸他再娶良人,女方家也極力推辭婚約。
可劉廷式堅持這樁婚事,婚后他和妻子相敬如賓,出門不管到哪里都會帶著妻子,手拉著手,甘愿當妻子的眼睛,絲毫沒有任何的嫌棄。
可惜,最是恩愛惹天妒,樂極災生。
劉廷式的妻子死在了江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