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中的細節“你在河州居住過?”
“呃……”說漏嘴的敖吉立馬掩飾道“之前在河州過一些小生意,后來虧了本就回了鄉。”
說完他見江半夏半信半疑地盯著他,好似玻璃珠子般的眼睛,清凌凌的泛著光,看的他心虛異常。
敖吉哈哈笑了兩聲“不是虧了本嘛,回鄉又搞了點錢來,想著再做些小生意,河州這種地方遍地是黃金,只要肯下苦,應該還能賺一點……”
越說他話中的漏洞越多。
之前在救此人時,她并未過多關注,后來又遇此人搭乘馬車,她也只注意到此人的面相,如今離近了看,這個叫敖吉的男人渾身上下透露出一股違和感。
你說他是行腳商人,可觀他花錢大手大腳,一塊碎銀搭一趟車,做派完全不像勤儉的行腳商人。
你說他有錢,他又不肯為自己置辦一身新衣,穿著粘滿黃土的濕衣一路尾隨他們,既想接近他們又刻意保持距離。
違和與矛盾體現在他一人身上。
江半夏懷疑這個人已經認出了他們的身份。
她將注意力全放在敖吉的身上,一個莫名其妙還不知是敵是友的人。
隨著娶親隊伍的臨近,前面果然來了撒糖喜娘,用紅紙一塊一塊包好的飴糖被拋撒出去,小孩子們搶瘋了,大人們也搶瘋了。
糖在大銘是一種及其奢侈的調味品,中等人家逢年過節或許還能品嘗一二,但窮人就不好說了。
一斤糖二兩銀子,市面上好一點的霜糖最少也要三四兩,照這家的散糖量,少說也要四五十斤,這樣算下來要近百兩的銀子!
這種搶糖的方式十分熱鬧,有種說法是搶到的越多,得到的祝福也越多,沾沾喜氣的事情,人們還是愿意做的。
敖吉也被熱鬧的氣氛感染了,他仗著自己個子高,大手一伸就將周圍的糖搶了大半,惹得附近的孩子哭爹喊娘。
他不光不以為恥,反而搶得更加開心。
撒糖的過去了,后面又迎來了舉傘蓋的,新娘的轎子就在傘蓋后。
人群鬧哄哄的,都在抻長了脖子往過看,搞得好像能透過轎簾看到新娘子的模樣。
關于新娘的議論聲到處都是。
除非是可惜了,守活寡,好人家的孩子活受罪。
可惜是可惜,但他們還是喜歡看熱鬧,以此作為閑談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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