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清晨。
狼山。
太平客棧。
溫良玉一邊走,一邊對蘇微云道“你瞧,咱們狼山也有一間客棧,奇不奇怪?”
一行八人,仿佛是刻意放慢了速度,慢慢吞吞的,約莫行了兩個時辰,才走到了太平客棧面前。
一間東倒西歪的破屋子,破屋子門口排著一塊大招牌,上面真的寫著“太平客棧”四個大字。
蘇微云道“只要有人要住,就會有客棧,這有什么奇怪?”
溫良玉又道“可是這間客棧名作‘太平’二字,你覺得這名字取得好不好?”
蘇微云道“這個名字取得好。”
溫良玉故意問道“你可知它為何取得好?”
蘇微云跨步而入,平淡地回答。
“因為我以前有個朋友,也叫這個名字。”
溫良玉搖了搖頭,他費盡心思想多找些話來說,卻發現此人簡直是那種油鹽不進的老眉豆,根本無法交流。
“這間客棧之所以叫太平客棧,是因為這里真的很太平。這是朱五太爺說的,誰也不許在客棧里動手!”
在狼山上,朱五太爺的話就是最高的命令。
無論你是誰,都最好不要違背!
..........
太平客棧里面并不大,勉勉強強擺的下幾張酒桌。
此時才剛剛開門,除了一個瘌痢頭的小伙子在店里擦著桌椅板凳,就只有一個斷了左臂的中年大漢在最偏僻的角落里喝酒。
喝酒的中年大漢沉默著,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而小瘌痢卻將桌子“滋、滋、滋”地擦得很響。
他勤奮、認真地擦拭著,似乎一開始就不會停下,全然一副把桌子當作是自己寶貝的模樣。
溫良玉輕輕提了提儒袍,慢慢坐下,道“郝老板,有生意來了,你做不做?”
他話音方落,里面便急急忙忙走出來一個穿著得體,滿臉和氣的生意人。
“做,當然要做!”
那人馬上走到桌子前,仿佛生怕溫良玉跑了一樣。
他走到近前,才一拍腦袋道“哦,原來是來了新客人,難怪溫君子要請客了。”
溫良玉微笑道“你可知這位是誰?他就是威震餓虎崗,決斗歸東景的蘇獅王!”
生意人笑呵呵地道“哦哦哦,我聽說過他的大名。”
他嘴上雖這樣子說,可從表情上卻看得出,他顯然是并沒有聽說過的。
他果然只是一個生意人。
“我叫郝生意,這是我兒子。”
他指著那個瘌痢頭說道。
“我只是個生意人而已,不是狼,蘇獅王可在我這兒放心地住下!”
郝生意拍了拍小瘌痢的肩膀,示意他去后面,而后又對著蘇微云笑道“您要吃什么?”
蘇微云道“一杯茶就好。”
郝生意拿出記賬本,用筆在上面寫了幾個字,叫道“好嘞,一杯好茶,快上過來!嗯,一共是五十八兩銀子,如果是八杯茶的話,就是四百六十四兩銀子。先結賬,后吃飯。”
蘇微云抬起頭,仔仔細細地瞧了郝生意兩眼,好像突然有些明白那個小瘌痢為什么會一副把桌子當寶貝的樣子。
這間客棧比寶貝還值錢。
過了半晌,他終于說道“你果然不是狼。”
郝生意依然是笑瞇瞇的。
蘇微云道“狼不會這么吃人的,只有人才會!”
······
客棧中。
跟著溫良玉來的六個人都沉默寡言,一語不發,裝的好像真的是謙謙君子。
溫良玉卻總是跟蘇微云聊著天,客氣至極,時不時地還顧盼著后堂幾眼。
蘇微云道“你在看誰?”
溫良玉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