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二十九歲的人生履歷中何曾見過這種場面,對剛才的好奇一瞥后悔不已,按著胸口沖到墻角哇哇狂吐,簡直要把胃液和膽水給吐出來。
腦子里抹不去剛才所見到的一幕那是一張潰爛得不成人形的臉,一個個血洞還在向外滲出暗紅色的液體,裸露在外的牙齒猙獰恐怖,泡沫狀的黃綠色液體從牙縫中冒出來,拉成一股股黏黏糊糊的懸絲往外流,整個鼻子只有鼻尖還在,其它的地方變成黑紅混合的稠狀液體,兩邊的顴骨突兀暴露,再往上,眉毛稀稀落落的粘在融化掉的眼睛邊緣同血水混在一起,眉毛以上只剩下頭蓋骨,所有惡心的東西加到一起也不過如此,我定是要三天沒有食欲了!
武勇見狀跑過來扶住我,輕輕拍著背部,關切道“子歸,很難受嗎?以后再有這種場面你千萬別看?!?
我掏出紙巾擦拭嘴角的污物,點著頭,眼睛被反流的胃酸嗆得通紅。
三兄弟更加愕然,剛到醫院時自己的兒子明明不是這個樣子,就連胡主任和催院長也始料不及,嚇得冷汗直冒。
大哥愣了半天,回過神就跑過去揪住胡主任的領子怒問“你對我們兒子做了什么?他們的尸體怎么會爛成這個樣子?”
“放開我!”在這么多刑警面前,胡主任可不會再膽怯,他提高嗓門吼道“不是告訴過你們嗎,你們的兒子在入院時已經不行啦!”
大哥伸手想打,旅潔一把扼住他的手腕喝道“你想干什么?”
這個舉動卻讓她在無意中發現男人的手腕坑坑洼洼,順勢查看,竟是一道道傷口。這人是干什么的?旅潔想著眼睛瞥向他。
男人收回手,躲避著她的目光。
旅潔望向我和武勇示意我們過去,她小聲告訴武勇“去看看派出所的人來了沒有,咱們要用一用他們的人和車,到時候把外面帶頭鬧事的和這三兄弟一起帶回局里?!?
“旅姐你是指尸體還是這里的人?”武勇沒聽明白問道。
旅潔回道“都要。”
“明白啦!”武勇將我交給旅潔后轉身離去。
“子歸,沒事吧?”旅潔替我抹著胸口,繼續說道“現在明白我為什么不讓你干刑警了吧?這一行太辛苦,不適合你?!?
“還是老婆會疼人?!蔽夷竽笏难?。
旅潔嬌慎“工作呢,別胡鬧!”
這里面的空氣本來就不好,再加上我搞的那灘增臭劑,現在更是氣味難聞。
別樂被熏得難受,催促道“旅姐,走吧,有什么事咱們到外面去說?!?
“好,咱們都去外面?!甭脻嵒氐馈?
一行人來到醫院門口時,三輛警車已并排停在那里,帶頭鬧事的幾個男女已被控制住。三兄弟見事情有變忙改了口,大哥走到旅潔跟前請求“警官,既然我們的兒子已經走啦,我們哥兒幾個想讓他們早點入土為安?!?
旅潔面無表情地回道“我剛才已經說過了,他們涉及到刑事案件又死于超極細菌感染,尸體我們必須運回局里做進一步的鑒定?!?
說到這個,雖然目前還未發現這種細菌會經空氣傳播,但旅潔還是心有余憂,她告訴催院長“請醫院協助我們盡快將尸體運走?!?
催院長應了聲,便讓胡主任去準備。
一切安排妥當,旅潔望著三兄弟說“請你們也同我們一起回局里,協助警方調查?!?
大哥卻不樂意了,他推脫道“不都已經查清楚是細菌感染了嗎?還調查什么呢?再說就算他們違了法,現在人都已經死啦,追查還有用嗎?”
聽他一席話,旅潔再次投以審視的目光,看他的模樣并不像是有知識有文化的人,說起話來卻是一套一套的,多半是個混江湖的。按常理他不更應該同警方合作,好替兒子申冤嗎,難不成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