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華玉蓮嗎?”
如果說光子的出現給了梅媽媽第一次驚嚇,那么這接下來的一通電話便是第二次。
來電的人說話的語氣像是在審問犯人。
梅媽媽來不及思考立時回道“我是華玉蓮,你是誰?”
“我是鎮衛生院的賈璃,有人投訴你非法行醫,你明天上班時間到衛生院來一趟吧。”
自己不行醫已經有些年份了,為什么有人會無端去投訴自己呢?素來深居簡出的梅媽媽不明不白的被這么一嚇唬,竟出了一身冷汗,頓時六神無主了,沒等她作出反應,對方就武斷的掛斷電話。
“媽,怎么啦?”梅朵見母親臉色難看關心道。
梅媽媽回回神,慌慌張張地說“朵朵,走,咱們去你干媽那里,我要找她商量商量。”
說完拉了女兒欲走,卻被梅朵拽了回來。
“媽,你還沒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剛才有人打電話說她是鎮衛生院的,說是有人到她那里投訴我非法行醫。”
梅朵聽得云里霧里,且不說自己的母親現在已不再開門行醫,就算她真的開診坐堂那也是合法合規的怎么會是非法行醫呢?
“莫不是騙子吧?”她猜測說,并拿過母親的手機查詢了上面的號碼。沒錯呀?的確是水凹鎮衛生院的座機,這事兒就讓人摸不著頭腦了。
她又照著那個號碼回撥過去,接電話的是一個女人,聲音很清甜,說話的方式很利落,聞其音想其形,估是個干練的女強人。
梅朵問“請問你們是水凹鎮衛生院嗎?”
對方答“沒錯。”
“我是華玉蓮的女兒,剛才是你打電話說有人投訴我媽媽非法行醫嗎?”
“沒有。”對方一口否認,梅朵更覺得奇怪了,明明剛才就打過,通話記錄還在那里,轉眼間怎么就不承認了呢?
新聞看得多就知道現在的騙子慣用改碼軟件,說不定自己的母親已經被別有用心的人盯上了。
想想都覺得害怕,梅朵提醒“媽,如果有人打聽話叫你去什么地方,或者讓你點開什么短信鏈接,你可千萬別照做。特別是那些自稱是法院的,銀行的工作人員,要你按照他們的提示操作,你一定要多個心眼,并且馬上告訴我,那些人都是騙子,好多人被他們騙得傾家蕩產。”
“朵朵,你想多啦,她是讓我去趟衛生院,咱們家又沒錢,有什么好騙的。最近我聽說國家對我們這些老村醫有什么政策,蒼屋市太落后才開始辦,說是別的大城市早就落實了。我得去找你干媽商量一下,她的信息比我靈通。”
原來是這么回事,梅朵在度娘里搜了搜,果真是有這么一條,“鄉村醫生補助政策”。
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呀,錢多錢少暫且不說,至少母親的辛苦付出得到了認可。
小時候的情景由此一點便歷歷出現在梅朵的腦海中,那時交通極不方便媽媽為了替人看病常常在大半夜將她獨自放在屋里自己則冒著月光踩著“鬼火”翻山越嶺的奔波。有時拗不過梅朵的哭鬧梅媽媽也會將她帶上,便用背帶將她往背上一捆提了藥箱一起上路。空曠的林間荒途總是讓梅朵害怕到不敢睜開雙眼,可到了目的地時梅媽媽總會發現她怕著怕著竟也能呼呼大睡。
那時候的醫生神圣而高潔,那時候的病人簡單而質樸,醫生懷仁者之心,病人懷感恩之情,醫生救死扶傷力以赴,病人也不會虧待自己的恩人,有錢的給點腳力費、藥費,沒錢的煮上四五個雞蛋也能算作酬勞,無論以怎樣的方式來回報,媽媽都甘之若飴,特別是將新生兒帶到這個世上時,媽媽就像自己生了孩子一般總也樂得合不攏嘴。
這個時候的梅朵沾媽媽的光定能吃上三四個荷包蛋還能白撿一個干妹妹或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