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復雜的說著,心中忍不住的嘆氣。
他擔心啊,
武當就是他的家,他的一切,他自小入了武當,這里的一草一木皆有感情。
修道講究拋棄七情六欲,但若是拋棄了這些,人修道的意義又何在?故而他覺得,曾在某本道經上看到的,被新題的某些話語極對。
修道不是絕情,而是大愛。
天若有情天亦老,天若無情世不存。
沒有那份東西,活下去的意義何在?
沖虛再次轉頭望著陸尋,眼中放著神光
“所以,林小友,你愿意入我武當嗎?”
“待我百年之后,武當就奉你為掌門!”
陸尋望著沖虛的臉,此刻的他看起來面色極其紅潤,渾身散發的氣息,溫和不便,宛若自然。
任我行敗了。
任我行捂著胸口站著在地,身體有些癱軟,衣服上傷口眾多,血跡斑駁,幾乎看不到一處完好的,只剩下獨眼的眼神之中透露著濃厚的失望。
他完全想不到,他竟然會敗在岳不群的手里。
想他闖蕩一生,臨到老前,竟然接連在他身上發生了如此之多的事。
被困湖底,十年不見天日,脫困之后,費盡心力,殺了曾經奪權的兄弟,重掌日月教,卻想不到,這才不過幾個月時間,竟然就有人再次挑戰了他。
而且還被這位一直瞧不起的人在挑戰之中,戰勝了他,這如何讓他甘心?
難道真的是我老了?
任我行心中猛地出現這一股思想,旋即想要搖頭甩掉這個念頭,卻發覺連這個簡單的動作,此刻他做起來都是極其的困難,心中不由長嘆一口氣
或許,老夫真的不該回來的……
岳不群輕輕的收起長劍,也收起手上奇怪的手勢劍訣,一手彈了彈長衣上的灰塵,一手從身后拿出折扇,輕搖著,慢慢走到倒地的任我行幾步外。
低頭望著任我行的倒地頹廢之樣,不由的再是一笑,話從口出,言語有些尖銳“任教主,自少林一晤之后,你老身體看來保持并不夠好???”
折扇輕扇,發出的聲響很輕微,但在任我行聽來卻是那樣的刺耳。
加上岳不群這一番看似關心,實則嘲諷之語,這一時間,立刻激起了他那桀驁的個性。
他是什么人,做了日月教多年教主,就算是倒地了,也不該被這等人瞧不起!
他掙扎著站直身子,望著岳不群,臉上強露出一絲冷哼之色“哼……岳不群啊岳不群,算……算我當日看走眼了,你還真是個人物?!?
“江湖上……常說左冷禪是偽善,偽君子。”
“但依我看來……他是個真小人,你卻是真偽君子。”
“你兩……都是如今武林的兩大偽善……之人。”
岳不群臉上怒色一閃,卻又并不生氣,如今他是勝者一方,做那般不堪又做什么?
他冷淡的笑著“任教主,想必是輸了很不暢快吧,這強詞說一番又能如何?能改變你已經敗了的局面?”
說著,岳不群轉頭看著圍在山頂之上的眾人,臉上的喜色漸漸上了眉頭“任我行啊任我行,你當日在少林時可曾想過有今日之難么?”
任我行望著岳不群逐漸猖狂起來的面容,再輕輕看了看山上周圍的眾人,心中那股不甘之心更甚,臉上忍不住露出了一陣諷色“哈哈……咳咳……老夫,我的確是沒想到……這才多久未見,你……的武功竟然有如此精進,亦或者是,你本來就有此武功,以往那些日子你都是……都是這樣做縮頭烏龜的?……”
任我行的話越說越難聽,岳不群聽著就算心情再好也哪里還忍得住,不由仰頭長呼一口氣,才猛低頭盯著任我行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