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西華有趣的打量著蹲在堂中的白狐貍。委屈的小眼神依舊,頭頂清光一片,依舊沒有任何異樣,身上也沒有自己手書青墨的痕跡,很顯然,昨夜為禍作亂并不是自己熟悉的這只白狐貍。
“你且將事情如實道來,那府衙門口高懸的狐貍頭是如何一回事。”魯西華向著白狐貍開口問道。
白狐貍在魯西華面前哪里敢隱瞞,只能將離開百藥堂之后的經過一一道來。
今日一大早,就有人拍門來尋曾小乙,可惜曾小乙昨夜一夜未歸,白狐貍早就駕輕就熟地變作曾小乙模樣前去開門。只見門外一眾人等皆是周圍的街坊四鄰,見到小乙開門之后都是眉開眼笑,只說叫小乙好好保重身體,就轉身離開了。
白狐貍心里起了疑心,連忙拉住一個相熟的街坊詢問起來,才知道昨夜知府大人捉住了一只狐妖,那狐妖已被當堂斬首,正是之前為禍孫家的元兇。只是那狐妖死前口口相稱自己是街口賣酒的曾小乙,所以街坊四鄰就一大早過來看,現在看到曾小乙還在屋內,哪能不知道受了狐妖的欺騙,安慰曾小乙后就散去了。
白狐貍心中大驚,別的他不清楚,但是曾小乙一夜未歸,難道真的被當作狐妖殺了?白狐貍心驚,每天傍晚,曾小乙都要前來百藥堂送酒,現在人已被殺,白狐貍只好自身前來送酒,順便向魯老爺討問自己該如何自處。自己一到百藥堂,就被馬一春看出破綻,招呼那討厭的牛二將自己擒住,抓到魯老爺面前來問話。
聽完白狐貍說的話,魯西華心中自然明了,皆是實言,不由點頭道,“好了,你起來吧。自此之后,你就是曾小乙,不再是白狐貍了。”
“老爺!就這樣完了?它可是害死了曾小乙!”牛兒本在一旁躍躍欲試,準備一待老爺問話完畢,就將此妖捉住送往府衙受刑,哪知老爺輕飄飄一句話,似乎就要放過狐妖,哪里還能忍得住,連忙開口詢問。白狐貍見牛二不放過自己,不由得縮了縮身子,一臉害怕的樣子。
魯西華見牛二跳出來喊不平,眉頭一挑,轉口問道,“你且說來,他哪里害了曾小乙?”
“他交給曾小乙毛皮作法衣,害的曾小乙誤入歧途!”牛二振振有詞,一臉的正義感爆棚。
魯西華不答話,轉頭向馬一春問道,“一春,說說你的看法。”
馬一春微微一想,開口說道,“我覺得白狐貍沒問題。它給曾小乙毛皮做法衣是為了報恩,之后曾小乙行事也多加提醒,可算是盡了自己本分。曾小乙不聽它言,自行其事,最終落入邪道,白白丟了自家性命,算得上是咎由自取。”
“師哥,你這么看啊?!”牛二洋洋得意,哪知師兄和自己想法完相左,有些不相信。
魯西華點點頭,“人、妖、鬼、魔皆是世間組成的一部分,之間并無區別。妖行人事即為人;人行妖事即為妖。我魯西華待人處事不看你本來是什么,只看你做了什么。當然,一件事有前因后果,可能在當時看來是惡事,在長遠看來是善事,不能等閑視之。”說到這里,魯西華又想起自己當年初出茅廬,在那山野鄉村,一怒之下殺遍所有百姓之事,是非曲直,哪里會有公論,他做事只憑本心,拳頭大才是道理,當初要不是他有神通在身,只怕也做了荒村陌土了。
當然,在家仆面前還是要講講大道理,這次曾小乙倚仗法衣,胡亂行事,最終被殺,是咎由自取,白狐貍為了報恩,獻出毛皮作為法衣,自然無罪。
牛二聽到老爺的這一番話,自然泄了氣,白狐貍卻是眉開眼笑,自己以后能光明正大的扮作曾小乙了,“謝謝老爺!以后老爺要用的酒,小的自當用心,不收分文。”
魯西華笑道,“錢還是要付的,該多少是多少,百藥堂也不差這點錢。你自己以后要多加小心,愛喝酒就好好釀酒,別像曾小乙那樣亂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