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樣。門口師父的模樣一如往日的記憶中一般,低頭摸著凈空的頭頂,“走吧,乖徒兒,我們一起走。”
說完這話,師父拉起凈空的手。“嗯,我以后要一直跟著師父!”凈空此刻什么也沒想,就想跟著師父離開,至于什么寺院,什么弟子,什么信徒,什么香火,什么田租,他統統不愿意再去想,只覺得心里好累好累。
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影離開了禪房,榻上殘留著凈空老和尚的身體,半空中的魔像也不見了,此處似乎什么事情也沒發生過。
魯西華坐在床上,往遠處看了一眼,和正在默念金剛經的左天縱說道,“凈空老和尚圓寂了,我們一早就離開,免得事多。”
左天縱一愣,問道,“師尊,您白日里借水蓮花向那老和尚討要菩提樹,是不是想救他一命?”
魯西華點點頭,“我的一身修為,幾乎大半來自佛家,我非佛門弟子,其中因果自然要還。凈空空有佛法卻無佛心,嘴里說著一套,手里卻做著另外一套,心魔太盛。他在講經會上說到拈花一笑的典故,我就試他一試,他要能懂,我自然會消去他的心魔,他的禪心大進,總會有修成正果的日子。只可惜,他的魔障太深,已經病入膏肓。佛渡有緣人,他既然執迷不悟,我又何須救他?”
左天縱沉凝了一下,“師尊,是不是燕赤霞、知秋一葉、傅大人他們都不是有緣人?”
魯西華說道,“他們的路是自己選的,不愿意與我同行,說不定有更好的路等著他們,你無須擔心。大道三千,修行的道路更是萬萬千千,我又何嘗敢說自己的路就一定是對的呢?前人之路可以借鑒,自證本心才是最為重要啊。”
茫茫荒野,風急沙涌,遠遠的來了三個人影。當頭一人是個老和尚,手持禪杖,不急不慢;中間是個年輕和尚,手持方便鏟,背上背著一個行囊,行囊上面是個籠龕,裹著紅布,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最后也是個年輕人,懷里抱著個包袱,背上背著一個木架子,里面坐著一個男童。
正是那白云、十方四人。
十方邊走邊從衣袖里拿出一個荷葉包,打開來,里面是一個飯團,只可惜風沙太大,荷葉包剛剛打開,漫天的沙石就迫不及待地鉆到包里,弄得里面的飯團上面滿是沙土。可憐的十方小和尚皺了皺眉,也沒有抱怨,直接拿起一撮飯團往嘴里塞。頂著風沙行路,體力消耗甚大,腹中饑餓,也是顧不得許多,沙子在口腔里鉆得到處都是,實在稱不上好吃。
飯團只是普通的白米飯團,里面夾雜了一些野菜和梅子肉,算是勉強提味了。
十方一邊吃,一邊回看,出門這么久今天第一次遇到這么大的風沙,回頭就想給師父說一聲,吃飯團時別讓風沙給污了。十方回頭一看,只見自家師父早已開吃了,而且吃得津津有味。原來師父竟是將飯團在袖中打開,用手捏住袖口,另外一只手,不時地伸到衣袖中取出一撮米飯放入食用,半點沙石沒有沾惹到。
十方看得一愣,想不到竟然還有如此好的方法,師父不愧是師父,什么情況都有辦法應付,連忙也學著師父的辦法,將飯團藏于袖中食用。
左天縱倒是走得精神奕奕,也沒吃飯,一路行來,話語不多,只是將背上的木架外面用獸皮遮住,免得吹到了里面的魯西華。
風沙來得快也去得急,很快就消失無蹤,時到下午,天氣又是一片寧靜,十方的心情也跟著高興起來,走在前面,遠遠地看到地上倒著一塊石碑。十方小和尚立刻自告奮勇的上前勘探,撫去石碑上掩埋的重重沙石,竟然是塊界碑。
“師父!郭北縣到了!”十方高興地向師傅喊道,拿出囊中地圖細看,“師父,我們再往西走就是郭北縣了!”話音剛落,天空一陣雷響,天邊一片黑云快速地向著這方撲來,眼看著就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