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將師傅從背上輕輕放了下來,慢慢的將師父眼睛上的耳垂摘去。那長達數(shù)寸的耳垂離開白云禪師的眼睛,慢慢的收了回去,恢復了原樣。
被之前耳垂覆蓋的雙眼,又重新出現(xiàn)在了大家眼前。白云禪師的兩只眼睛中泛出淡淡白色,兩只眼球被厚厚的白膜遮住,顯然是已經(jīng)不能再視物。
十方小和尚,滿含著哭腔喊了一聲,“師父!”
白云禪師這才漸漸回過神,“十方,是你嗎?”
十方小和尚將老和尚身上袈裟退去,一把抱住師父,哭的不成樣子。白云禪師提起顫顫巍巍的手,摸著十分方的光頭說道,“傻孩子,不要哭,師父好好的。”
十方帶著哭腔說道,“師父,你的眼睛?”
白云禪師笑著說,“沒事,師父修行途中當有此劫,孩子,你不要難過。”
燕赤霞在一旁叫道,“好了,小和尚,你的師父現(xiàn)在也救出來了,我們的交易也算完成了,我要和左兄開始結(jié)賬了。”
白云禪師側(cè)耳傾聽,“十方,這人是誰啊?我怎么聽著聲音這么耳熟?”
燕赤霞笑道,“老禪師,是我啊。那個在集市上被你教訓的年輕人。”
白云禪師這才想起來,“原來是道友,還要多謝道友前來搭救老衲。”
燕赤霞滿不在乎地說道,“老禪師不必客氣,拿錢辦事是我的原則。”
白云禪師臉色一變,說道,“十方,金佛怎么樣了?”
十方一聽頓時哭聲停止,“師父,金佛~金佛~”
白云禪師急道,“金佛到底怎么樣了,你倒是說話!”
十方從皮囊里掏出大餅一樣的金佛,遞給白云禪師,“師父,金佛遭逢劫難,坐化了~”
白云禪師摸著手中的一團金餅,一時半會說不出話來,燕赤霞拉著左天縱到一旁嘀嘀咕咕,估計是去說那一千兩定金的事去了。
白云禪師沉默了好一會,這才重新開口,“十方,你且給我細細說來,這金佛為何落得這般地步?”
十方見師父發(fā)問,不敢怠慢,立刻將事情來龍去脈仔仔細細地說給了師父聽。白云禪師聽到弟子為尋那補金匠重回市集被騙,那矮個子老板見財起意,私吞金佛,其后見事不可為,歹心又起,將這金佛毀于火爐之中,最后所有人部身死,只留下這張化為金餅的佛像,再無之前法力。
白云禪師口誦了一句佛號,“阿彌陀佛,時光如白駒過隙,世事如白云蒼狗,縱有千般喜悅,卻也無法超脫苦海。金佛遭劫,想必命中如此,十方,你也不要在意了。”
十方問道,“師父,那大佛寺我們還去不去啊?”
白云禪寺微微發(fā)笑,摸著十方的頭說,“我們離寺之時,方丈白隱師兄對我說起。此路北去,有我修行的機緣在身。今日我雙眼不能視物,金佛又遇劫逢難,我自當回寺中請罪,期盼能面壁恕罪。”
十方覺得自己深深對不起師父,低著頭不敢去看白云,只好說道,“師父,我陪著你面壁。”
白云禪師笑道,“傻孩子,這又不關你的事,你陪師父面壁干什么?”十方還想說什么,白云禪師卻是擺擺手,“為師以前,太過執(zhí)著與妖魔天人,覺得這世間非善即惡,這一日多來,我雙目失明,不能視物,卻是看到了更多的東西。”接著白云禪師低頭念道,“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
白云禪師口念金剛經(jīng)文,漸漸不再有聲,大殿之中也漸漸安靜,忽然一個男童的聲音從耳邊傳來,“老爺爺,你這金佛都不能用了,送給我吧。”正是那左天橫的聲音。
白云禪師被這聲音打擾,不由得重復了一遍,“小施主,你說什么?”
左天橫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老爺爺,你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