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慶帝頹然地坐倒在龍椅上,光幕之中的信息是在太過駭人,大清帝國的國運只有百年了,之后便換了江山主人,終究還是漢人當朝,沙啞著聲音說道,“劉墉,你來給朕說說,是不是大清的江山真的到了如此地步,朝廷已經腐敗到根了。”
“這~”劉墉此刻已經年過八十,為人剛正不阿、奉公守法、清正廉潔,其父劉統勛是乾隆朝的一代名臣,其祖父曾擔任過四川布政使,曾祖父又是順治年間的進士。劉墉成長在名門相府,家族成員世代為官,可謂是家學淵源,自小受到良好的教育。
他剛剛被封為太子少保,奉旨辦理文華殿大學士和珅植黨營私、擅權納賄一案,此刻見到嘉慶帝當著成神的和珅之面,問起官員腐敗一事,頓覺為難,是說還是不說呢?
嘉慶帝眉頭一皺,“怎么,你還想用謊話欺騙朕?”
“那就恕臣直言了~”劉墉見躲不過去,腦中組織了一下語言,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現如今,滿朝上下,大抵為官任長者,廉恥淪喪、貨利是趨。知縣厚饋知府,知府獻媚權要,上下相蒙、曲加庇護,肆意妄為,多行不法之事,這是常態。”
“不過~”說到這里,劉墉又看向了虎頭人身的和珅,“這些官員之前多多少少都托身在和大人的門下,和大人對此事最為清楚不過了。”他雖然年邁,卻輕健如故,雙眸炯然、寒光懾人,言語之間自然帶著一股人臣之壓。
和珅頓時笑了,這個劉老匹夫,話音一轉又把皮球踢回自己身上。“前生之事,已是云煙,和某所得,盡收國庫之中,何必苦苦追究。只不過和某為官三十載,對于貪污還是有些心得的。”
“哦?”頓時殿中君臣對于和珅自己將此話題挑起,頓時起了興趣。
“就和某知曉,某省布政使司承辦司書,不過一小小文員,數年之間,就上下其手貪污了足足三十萬兩白銀,事發之后,私下求到我府中,獻上了二十萬兩,我就放了他一條生路,轉放他處了。”
嘉慶頓時直起身子,緊張起來,“此人是如何貪污的?一個小小書員竟然貪污了如許多的銀兩?!”在他看來,一省的小文員都能貪污這么多的錢財,那么各省衙門之中豈不是是窟窿,監管機制形同虛設,更別說鹽道、河道這些重災區了。
“很簡單,他私刻了布政使司中參政、參議、經歷、照磨、理問、庫使、倉使直到檢校的一整套公章,需要的時候,瞄準時機,假造文書,任意虛收冒支,中飽私囊,如此而已。”
和珅的一番話這才讓君臣汗如雨下,一個小小文員私刻公章,假造文書,竟然蒙蔽了一省的官員,中央朝廷也對此毫不知曉,可見地方官衙的腐爛程度到了何等地步,如果不是今日和珅說破,滿朝上下無人得知此事。
“另外,從嘉慶元年開始,黃河幾乎年年決口,每年朝廷下撥頭年國庫收入近四分之一的巨額經費用于治理,卻是成效甚微,這是為什么?”
嘉慶帝聽到和珅的話,幾乎已經著魔了,咬牙切齒地問道,“為什么?你說!”
和珅沒有在乎嘉慶帝的態度,在他看來,大清帝國必須要用猛藥了。
“因為你撥下的銀兩,大多數都落入了這些官員的腰包,他們可以公然在河督衙門里喝酒唱戲,一桌酒席,所費千兩。至于重要的治河工程,則是處處偷工減料,該用麻石、結料的地方,摻雜大量的沙土。應該秸垛填石的地方,秸垛建好了,卻根本不往里面放石頭。洪水一來,處處決口,既然年年決、那就年年修,他們才好發財啊~”
嘉慶帝對著幾位大臣吼道,“當真如此?朕的錢就被他們這樣白白的貪了?受害的卻是朕的億萬子民?!”他氣踹如牛,忍不住一腳踢向旁邊的香爐,頓時香爐翻到,香灰撒在星空之中消失了,獨獨香爐留在原地,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