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頓時像暴雨一般對著德軍傾瀉而去,將走在最前面的十幾名德軍士兵打倒在血泊之中。
德軍的火力頃刻之間就開始還擊起來,到處是子彈劃破硝煙的聲音。
羅先是第一次見到真實的戰場,那些中彈的身體根本不會像電視中演的那樣屁事沒有,而是像被無形絲線扯動著的木偶一般,每被擊中一處,那處就會做出怪異的動作,被巨大的子彈沖擊力帶得身體扭動,同時像個被擊打的破布口袋,歪歪斜斜地倒下去。
羅先旁邊的一位小戰士一槍都來不及放,就被一顆子彈穿透了左眼,透腦而過的子彈接著將他頭上帽子炸飛,羅先這才看到,小戰士后腦上被掀開一個大洞,一聲沒吭的死了,這就是戰爭。
戰場之上,命比紙薄,許多年輕的戰士剛開了一槍,連上膛的動作都來不及做,就被子彈或者裂開的彈片擊中,軟若無骨地側倒在地,悄無聲息。
轟隆的炮火,紛飛的泥土,淋漓的鮮血,以及毫無意義的嘶喊成為了戰場的主旋律。
在密集飛翔的子彈中,你根本來不及思考,只能機械式的一槍接著一槍地射擊,接下來,把你的命交給老天,不是你殺死敵人,就是敵人殺死你。
戰斗在槍響的那一刻就進入了白熱化,根本就沒有什么試探,只有赤果果的你來我往,士兵一個接著一個的倒下。德軍的迫擊炮很快就發揮了作用,因為占據制高點和裝備先進的緣故,他們的射程明顯覆蓋了蘇軍大部分戰區,一發發炮彈從陣地對面呼嘯而來,每一輪炮彈的集中打擊,都能將蘇軍的一個機槍火力點炸啞。
剛才還匍匐在機槍邊射擊的戰士,現在就被炸成兩端不動了,從腰部齊齊斷開,整個腹腔的內臟和腸子都流了出來,混合著泥土與軍裝,看不出原來的顏色。
“他們的火力點在哪里,我什么都看不到!”旁邊一位戰士嘴里無意識地抱怨道。
“我也不知掉,伙計。”羅先勉力回答了一句。
話剛說完,一顆子彈將戰士頭上的頭盔擊飛,極大的沖擊力將他的脖子都扭歪了,下巴快轉到肩膀上。戰士剛剛把頭扭回來,嘴邊還沒來得及露出笑容,緊接著第二顆子彈直直地擊中了他的鼻梁,一個圓圓的血洞出現在他的臉上。戰士緊握著步槍,將頭往胸前一低,死了。
羅先的雙手都在發抖,他第一次認識到了戰爭的殘酷,但是經過后世現代各種訓練的他并沒有對尸體產生很大的反應,反而是對殺人產生了極大的恐懼。
同時他也清晰地認識到,如果自己再潛水下去,就算活到了戰后,那么一清點子彈消耗,自己開槍的事實就能讓自己去見列寧同志,那位記住自己名字的指導員第一個就不會放過自己。
于是,羅先強壓住心中的恐懼,對著戰場的空處,一槍一槍的射擊著。
就這樣,扣一下扳機,上一次膛,再扣一下扳機,羅先重復著這樣的動作,直到他將步槍里的子彈打空。
連續兩次扣動扳機,槍沒響時,羅先這才意識到槍里已經沒有子彈了,他又重新蹲下身子,躲回戰壕里填裝起子彈。但是用力過度的雙手卻怎么也裝不上,子彈散落一地。
這時候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嚇得羅先將手中的步槍直接對準過去,卻被一只粗壯的手臂將步槍槍口一把朝上推開。
“瓦西里,你想殺了我嗎?德國人已經退了!”大胡子的聲音在羅先耳邊怒吼著。
羅先這才回過神來,似乎四周的槍聲已經漸漸稀少,原來德國人退了,已經退了,退了就好。
這時候,羅先身上頓時涌起一陣疲憊,他感覺比負重一百斤連爬二十八樓都累,像一只泄了氣的皮球癱軟在戰壕里,長出了一口氣,這才感到口渴得厲害。
此刻四周爆發出一陣歡呼聲,這是蘇軍的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