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少年眉眼涌出幾分冷戾的燥郁,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
傅聽學著他的動作,往前邁了一步,直勾勾的望著他。
少女的眼睛很漂亮,里頭清澈又螢然,傅霈一時竟不敢面對。
他終于明白,他能容忍全世界的討厭,唯獨在小傻子面前,他一點點都不想讓她失望。
氣血翻滾中,傅霈揚手扯了扯領口,口吻有些暴躁,“干什么?”
“掃把給我。”傅聽伸出手,小臉上沒什么表情,看不出生沒生氣。
傅霈修長挺拔的身子微頓,本想捍衛大佬尊嚴晾她一會。
最終還是順從本心,不受控制的把掃把遞到了傅聽面前。
耷著眼皮,不耐煩的反問,“還有事?”
“把手伸出來。”傅聽又脆生生的說。
傅霈冷戾的眉眼狠狠一抽,心理活動很豐富,又是拿掃把,又是伸手的,小傻子不會氣壞了,要打他吧?
這怎么行?
他傅大佬霈堂堂校霸,向來只有打別人的份,哪能被女生打,他不要面子的啊?
傅霈板著臉,矜持的傲嬌了三秒鐘,磨磨蹭蹭伸出了手……
算了,是他出爾反爾在先,小傻子要打就打吧。
只希望出完氣后,別不要他。
“你輕點。”傅霈低哼一聲,然而幾秒鐘后,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他的指骨上出現了一個粉色小兔子的創可貼。
傅霈,“?”
“爸爸笨蛋,受傷了也不會去上藥嗎,還要做女鵝的來照顧你。”少女嘀嘀咕咕的聲音,像春風掃過湖面,浸出絲絲暖意。
傅霈盯著手上的創可貼,足足半分鐘都沒消化過來。
“還有,今天的事情,你不打算給我個交代嗎?”傅聽眨了眨眼,奶兇奶兇的。
他就知道。
她果然生氣了。
生氣了也操他令堂的可愛!
傅霈唇角抿成了一條直線,低垂著頭,脖頸處的線條勾勒出乖順的形狀,聲音發緊,“不該違背承諾打人。”
“怎么能說是打人呢。”傅聽糾正他,鹿眸清澈又干凈,義憤填膺道,“你打的分明就是畜生,就該打。”
傅霈,“?”
他周身緊繃的冷霾頃刻間褪去,黑眸掠過一抹無聲的笑意,他低哼一聲,聲音有點啞,“……那你兇什么?”
微微有些發悶嗓音,竟帶了幾分不易察覺的委屈。
“那還不是因為你笨。”傅聽眉眼彎彎,溫溫軟軟的小萌音,“操場上那么多人看著,干嘛當場打啊?你不會晚上給人套麻袋里錘嗎?而且你可以叫上我,我們可以一起捶呀!”
傅霈對不起,是他不夠囂張!
突然想到什么,他臉色有些難看,“你是不是知道……”
“我就是討厭他們。”傅聽打斷他的話,“爸爸不喜歡的人,我也不喜歡。”
既然傅霈不愿意讓她知道那些骯臟的真相,那她就當做不知道吧。
她也想讓他開心一點。
傅霈恍然如夢,明明很開心,硬是做出矜傲的表情,“所以,你不生氣?”
“不生氣。”傅聽笑瞇瞇的,“不過,我已經答應朱老師,你接下來考試必須要好好考,要考上京城大學,我話都放出去了,你不能讓我輸知道嗎。”
傅霈凝望著傅聽粉白的臉,唇角微微彎出一個勾人的弧度,“嗯,不讓。”
他就是輸給全世界,也不能輸了小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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