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合不合適,葉知秋與任天遙的合作都已經確定了。
有了任天遙的啟動資金,總算解了葉知秋的燃眉之急。不過葉知秋倒是沒想到,任天遙所說的不少積蓄,只有六百多萬。
“這年月,十八線明星混個十年也不止這個數,你這旅德著名鋼琴家是怎么混的?”葉知秋笑著打趣任天遙。
他倆坐在a市藝術中心二樓一個叫昀欣的藝術花茶店挑空的茶廊上,茶廊每周的裝飾主題都不一樣,多姿多彩,是a市社交名媛們最愛來的地方。
葉知秋很喜歡這家的玫瑰花茶,特別馥郁,口感與眾不同。
迫在眉睫的危機解除了,葉知秋覺得應當休息放松下,也順便感謝下任天遙的及時雨,于是帶著任天遙來到這里喝茶。
這周茶廊的主題是心之永恒系列,粉色與白色的玫瑰貫穿整個長廊,編成一串心形的花環,葉知秋坐的白色高背藤椅后面便是一大簇粉色的玫瑰花,她穿著daaaaag淺果綠的薄紗裙倚在椅中,紅唇雪肌,眉目如畫,像是跌落花叢的仙子。
任天遙被她這一揶揄,挺尷尬的“交響樂團的收入,哪能和明星比?我得過幾次國際大獎,又有幸進入柏林愛樂樂團,收入在專業人群里算是高的。藝術家這個名號,表面看起來光鮮亮麗,事實上入不敷出的所謂藝術家大有人在。”
見葉知秋一臉不置可否地低著頭只喝茶不說話,任天遙又解釋道“我知道現在國內有些鋼琴家收入非常高,但你可能有個誤區,商演和我在德國的演出是兩回事,讓他們在德國一直呆著,未必收入會比我高。”
葉知秋挑了挑眉,抬起頭,用懷疑的目光看著他“你實話告訴我,你得的那些個獎,是不是都是注水獎?”
任天遙頓時漲紅了臉“葉知秋,你可以隨便罵我,但你不能質疑我的專業水平!”
一聊到專業,任天遙立時認真得像個孩子。
“好好好,”葉知秋拍拍他的肩膀“我不質疑,我只是在想,六百萬能做什么事。”
被葉知秋一順毛,任天遙的不快立時煙消云散,拿起泡著玫瑰花苞的玻璃茶壺把葉知秋喝空了的茶杯加滿。
“所以,我來找你啊,你知道我的,除了鋼琴,什么都不懂。”他誠懇地說。
葉知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果然還是這家的花茶好喝,香氣沁人心脾,半瞇著眼品了會,才道“比我專業的人多了去了,再說了,說到底,工作室還是要接商演才賺錢,你去找個專業經紀團隊,不是更合適么?”
“不放心。”任天遙回得很干脆“我就只相信你。”
“我的公司,可是在破產邊緣徘徊,你就不怕我卷了你的錢走人?”
任天遙便嘿嘿傻笑“不怕,你卷了我錢最好不過了,我就天涯海角追著你,討一輩子的債。”
望著葉知秋的目光清亮,一如當年。
葉知秋往椅背上一靠,仰頭望天,半弧形的玻璃頂是淺藍色的,夏日的陽光透過玻璃頂照進來,變得柔和許多,淺藍色的玻璃頂造成了蔚藍天空的假象,遠處的天空上,還有幾只彩色的風箏在空中搖曳。
一切看起來都是那么美好純凈。
“鷂子,謝謝你。”她合上眼,上帝總是在關上一扇門的時候,給你打開另一扇窗。
闊別十年的稱呼從葉知秋嘴里喚出,任天遙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猛然抬頭,陽光花叢中的葉知秋,脆弱而美麗,仿佛風一吹便要飛散一般,他伸出手,握住葉知秋細軟的手,嘎聲喚“小秋。”
羅亦平垂眸望著樓下透明花廊中的兩個人,渾身的冰寒之氣都快實質化了,凜冽刺骨。
玫瑰花叢美得如詩如畫,花叢中的人,也美得如墮入凡塵的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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