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然迎著李博義威脅的目光,李葉冷冷一笑,道“陛下,微臣并沒有動手打過隴西恭王之子,卻也不知小王爺是不是吃了什么臟東西記不清了,還是想瞎了心……”
“好個豎子!竟敢污蔑我王室子弟……”李博義惱羞成怒,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意思。
李世民冷哼一聲,擺擺手示意李葉“你接著說……”
李葉怡然不懼,仰頭大聲道“按理說,小王爺貴為皇親國戚,就算真的只是想打微臣一頓出出氣,那也不為過,都怪微臣不知好歹……但!人活一世,自該知廉恥知擔當,連家中門戶、手下兄弟都護不了,那還有資格做男人嗎?小王爺以權相欺,致臣下冤獄,拜請陛下為臣伸冤!”
當事人李葉的一席話無疑將此事定了性,身旁站著的程、李兩對父子都有些老臉微紅,低著頭不知在想什么。
李葉是想伸冤,但也沒有傻道將程處默、李德簡供出來。
先不說李世民信不信,但連李博義都絕口不提此事,自己若硬是咬著不放,不僅是得罪了李博義,連程、李兩家也要跟著得罪了。
終于李博義忍不住了,絕不能再任由著李葉說下去了,眼波一轉,哀求道“陛下,什么以權相欺,什么喊冤下獄,都是一派胡言!您看小兒被打得滿身傷痕,連進宮都是被人抬進來的,而這位李大人卻完好無損站在這兒,若說是小兒以權相欺,豈不可笑?明明是這李葉膽大包天,欺負我王室子弟!”
這叫‘完好無損’么?李葉欲哭無淚,連李世民都有些聽不下去了,干咳一聲沒有接話。
可就是這裝癡若傻的一番話,從李博義的嘴里地說出來,事情陡然變了味道。
不管此事因何而起,但李葉打人卻是事實,所有人都盯著他,抬在軟榻上的李貞適時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愈發顯出被李葉欺負慘了的悲涼之狀。
李葉自是奮起自辯,哼道“爭執而毆斗,毆斗必然有輸有贏,毆斗之輸贏能說明道理是非嗎?王爺之言未免可笑。”
李世民目注李葉,緩緩道“李葉,朕叫你來,就是想把事情弄個清楚明白,你口口聲聲說隴西恭王以權相欺,可有證據?”
“千真萬確……”李葉扭頭掃一眼仍舊躺在軟榻上表演奄奄一息的李貞,又補充道“……不僅如此,那日在微臣府邸門前,小王爺還說這大唐的天下是他家的,不是那些朝臣說了就算的……”
殿內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眼看著李世民的臉色由晴轉陰,李貞裝不下去了。
之前李葉再怎么辯駁他都不怕,但唯獨這種模棱兩可的話……實在太容易讓人遐想了。
尤其是李世民剛剛登基,好不用意弄到手的皇位還沒有好好‘享受’幾天,忽然有人說這大唐的天下是他家的。
‘他家’是誰家?是李唐?還是他隴西恭王的?
李貞氣急了,好卑鄙的人,從來只有我冤枉別人的,沒想到竟被別人冤枉了,而且冤枉得這么扎心。
節操呢?下限呢?
“絕無此事!你……放屁!你胡說!”李貞矯健地從軟榻上彈了起來,指著李葉的鼻子破口大罵。
這身手,這精神頭兒,這氣貫長虹般的洶洶氣勢,哪像傷得不能動彈的彌留病患呀。
殿內眾人親眼見到了一幕生命的奇跡,傷重不治的小王爺一瞬間不藥而愈,而且精神矍鑠,氣沖霄漢。
李葉忍著笑,摸了摸鼻子,正色道“既然小王爺說絕無此事,想必是臣記錯了,不好意思。”
李貞氣壞了,這什么人呀!
剛準備開口再痛罵幾句,卻忽然驚覺到殿內眾人目瞪口呆的表情,李貞一驚,接著便虛弱無力地往地上一倒,仿佛殘留了最后一口余氣似的,在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