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徵今年將近五十歲了,弓著腰從轎子里走出,腳步有些吃力地站定,捋須看著李葉身上的官府“不知這位大人是?方才刺客是被你們殺退的嗎?”
李葉微微一笑,謙遜地拱手“下官兵部侍郎李葉,恰好路過,適逢其會。”
魏徵點點頭,捋須贊許道“老夫聽說過你,小小年紀已是朝中重臣,倒是個頗靈醒的好后生。”
“聰明談不上,智商高一點而已,尚書大人過獎了。”
環視著轎子周圍倒在血泊里的四名護院,魏徵渾濁的老眼不由浮上幾分傷感“可惜了這幾位忠心家仆,近日來為老夫擋下幾次劫難,今日卻也沒逃過他們白勺毒手……”
李葉眼皮直抽抽,聽這話的意思,最近好像有不少人要殺他,老頭兒到底干了什么事,這么招入恨?
印象里好像只有睡了別人的老婆,才會被人如此鍥而不舍的追殺吧?
就好比之前的李貞,歸根結底也還是李德簡把人家‘媳婦兒’給睡了,這才惹得李貞瘋狂報復。
當然,踏入官場半年,李葉早已學會了不該問的不問,有些話是萬萬問不得的,一問就給自己招惹麻煩,很多殺身之禍都是由好奇心引起的。
魏徵傷感過后,捋須看著李葉,道“說來今日老夫這條殘命卻是被你所救……”
李葉頓時滿心欣慰,從見面到現在,這是魏徵說的第一句人話。
又急忙謙虛地拱手“算不得什么的,下官急公好義,怎能見死和……”
話沒說完,魏徵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把李葉噎了個半死。
只見魏徵臉色肅穆渾,渾濁的老眼忽然暴射出兩道精光,神情正義凜然,沖著周圍空氣厲聲喝道“但是老夫一生浩然!從未虧過半點良心!豈懼區區幾個賊子耶?賊子們,你們太小瞧老夫了!”
“……”
救他干啥?!真是手賤阿!
李葉忽然明白魏徵為什么被入刺殺好多年了,老實說,自己現在也有一種欲將他除之而后快的沖動,很強烈。
說好聽點,這叫剛正不阿,說不好聽就是……這人說話太賤了!
…………
…………
李葉救魏徵只是偶然,可刺殺魏徵并非偶然,這顯然是一場有針對性有周密策劃的刺殺。
就在魏徵被刺殺的同時,長安皇宮承天門外,一騎快馬狂奔而至,駐守承天門的禁軍不由大怒,欲將馬上之入當場拿下治罪。
承天門是皇宮禁衛的正前門,無論販夫走卒還是當朝一品,在這個門前必須文官下轎,武官下馬,絕不允許策馬狂奔。
“來入住馬!”宮門守將單手高舉,厲聲大喝。
奈何騎士的騎術非常精湛,未等禁軍列好陣型,快馬轉瞬即至。
騎士接近宮門后,反手從背后抽出一張強弓,搭上一支裹著書信的箭,嗖地一聲,利箭激射而出,穩穩地釘在承夭門上方的篆體木牌上,箭支入木七分,幾乎穿牌而出。
緊接著,騎士蒙著臉,發出幾聲張狂的笑聲,扔掉弓弩拿起雙刀,一陣短兵相接,輕易地沖開了禁軍防線,策馬朝西城疾弛而去。
承天門守將的臉上一片鐵青,盯著騎士遠去的背影,又看了一眼承夭門牌匾上的那支利箭,冷冷道“速速知會兵部和北衙六軍,闔城圍捕此惡賊……”
至于將那箭上的書信,則是第一時間送進內宮。
甘露殿西暖閣,李世民穿著金絲龍袍,本就嫉惡如仇的他此刻正是大發雷霆。
李世民的面前,原地站著北衙六軍都尉程咬金,和新任的兵部尚書李勣,二人姿勢相同,低頭看著鞋尖,卻不敢發一言。
“混帳!都是混帳!”
李世民很激動,面色泛起